“父皇,此次事情到底是与傅三娘无关。”
“儿臣只是觉得自己傻了这些年,也是应该认清楚几分自己的身份了。”
“譬如,有些不应该拥有的东西,儿臣也是应该还回去了……”
四皇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
隐隐更是带着几分叫太子熟悉的味道,那仿若是过于明确自己的身份与所处的境况下做出的决定,坚决的几乎叫他根本就是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义无反顾的坚决,根本就是叫人无法有阻拦的余地。
太子几乎是不太能够理解自己这位幺弟的说法。
何谓占据了自己并不应该拥有的位置?他不懂!
可以说,几乎多年来就是将深宫中的人分外了几个可以相信与依赖的存在的太子,更是不能够理解四皇子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语的意思,隐隐更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声音。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他微微一愣,之前有着太子妃等人的事情压着,也是叫他没有露出此刻如此惊讶而不能理解的神情,但此刻太子却是有一种想要叫停的冲动,仿佛只要四皇子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改变所有的一切。
“儿臣愧对父皇母后兄长多年来的恩德……”
昭帝几乎神情冷冷的,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
自然那些太监宫女侍卫等吩咐退开的时候,更是没有多少人可以从他的神情当中发现丝毫的异样。
太子这边更是懵住,丝毫没有办法理解得到四皇子口中的含义。他带着几分无措的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父皇,有什么紧压在心头,叫太子声音亦是带上了几分颤抖,“父皇,四弟怕是真心惘了,回头我说说他就是——”
“老四,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
浑然没有叫四皇子将话全然说完整,太子下意识的打断,只想要为司仪锦说情。纵然是太子并不太理解司仪锦口中吐露的内容含义,但却是下意识的觉察出几分危险来。
对于他们这般的出身的人而言,万万不能舍弃的,便是帝王恩宠与重视。如今司仪锦话里处处就是要放弃这种特殊待遇,太子根本就不可能放任自家这位弟弟这般“堕落”下去。
只可惜昭帝这边却是浑然没有搭理太子这边的话,直接看向了司仪锦,神情的严肃足够叫太子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严重脱离轨道,叫他心底的不安愈发的膨胀起来。
“父皇,儿臣知道了。”
司仪锦浑然没有因为昭帝这般严肃的神情露出丝毫的胆怯。
事实上,他想要这般做已经忍了太多年。
说到底,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浑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风光与自由。失去了的人再也没有办法得到,自己却是不得不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他知道自己在冒险。
但到了这个时候,不愿意主动踏出一步的话,怕是他将要永远成为他们掌控当中的木偶。
那也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出去……
“儿臣愧对父皇母后兄长多年来的情深厚待,如今愿意回归原位,自甘趋于一隅,灭去所有光芒。”
于是,就是在昭帝与太子的眼中,这些年来逐渐的学到了几分冷淡的四皇子眉目终究是跳跃着几分暖意,他用着无比清晰且明确的话语一个个的敲在了他们的心底。
太子的不解始终是无法叫他在这个时候多说出什么话来。
也是唯独昭帝近乎愣愣的看着他,在外人的眼中,昭帝仿佛是在打量着四皇子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真意一般。但也是唯独到这个时候,司仪锦才能够说自己到底是明白了他这位好父皇的几分真切。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
“父皇!”
声音骤然而顿,外头更是闪过了电光,雷鸣不断,那猛地袭来的雨珠在狂风的势力威逼之下,更是敲碎了一地的沉寂。
多少人的话语更是在哗啦坠地的雨水之下,渐渐地不可叫人捕捉到所谓的真实的影子。
一夜雷雨不断。
半夜里傅妍容隐约还是听到了几分声响,但也只是隐约感觉到,等着下一刻醒来,便是外头天亮,柔和的曙光尽情的倾泻着光辉。
傅妍容心事重重的忍了几天,可以说这些日子的天气都是不太好,她想要去拜见四皇子,那也是根本就不被侍卫长允许。
原本还是有几分愿意给他们放行的侍卫长,也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警告过了,每次她与别人一同过去,侍卫长都是露出了一副正经模样,根本就是不愿意有丝毫的让行。
而在太学里头,那些皇子也浑然没有上次特别找她谈话的做法了。整个就像是下意识谈好了忽略她一般,一个两个的都是说着自己的话,做着自己的事情,叫傅妍容想要找机会好好问这些皇子几句关于四皇子的事情,那也都是没有丝毫的可能。
这般的日子也是不见有更多的涟漪。
周文慧都是不止一次趁机来挑衅她,傅妍容也是浑然没有心思应付这位傻姑娘,每每都是看着周文慧一副就是要气炸的样子,直接被周文慧的亲姐姐周淑静满是无奈的一把拖走。
而宫内除了传出四皇子“微恙”,不得不多在寝殿里休息的消息外,更是有着管皇后也是凤体不适,不得不将宫务交给了其他宫妃搭理,自己便是多日里不曾出国一趟宫殿。
原本应该说是大事的,却是不曾想到很快的就是被昭帝封赏顾将军,正式处理姜王王室,以及为周太后庆祝千秋的事情给挡去了不少可能会有的麻烦。
傅妍容也是只有压着几分脾气,好好的在太学里待着。
只是根本叫她没有想到的是,昭帝这边的动作她尚未还没有等到,却是先一步的迎来了她那位好嫡姐傅娴雅的及笄大典。
“及笄大典?”
“是啊,难不成你竟然还是忘记了娴雅姐姐的大事!”
尚且还是在傅娴雅及笄大典的前一日,太学尚未放假,傅妍容正是带着几分纠结的看着课本,慢慢的记着方才女夫子所讲授的重要知识,边上的同桌宁静文带着几分专心的赶紧扫着课本,就像是之前就已经想清楚过自己要做什么一般,飞快的将之前女夫子要求过的东西全然都备注了一遍。
只是傅妍容这边一专心,却是根本不曾想到周文慧带着几分不满,猛地走到她边上的那一刻,直接拍了拍她的桌子,带着几分不客气的直接说出了傅娴雅及笄大典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
先不说傅妍容这边又是多么的惊讶,猝不及防间就是到了自家嫡姐及笄大典的日子,而周文慧过于激动的表现更是叫傅妍容觉得到时候一定会很有趣。
傅妍容仅仅是不住畅想的时候,却是见到尚且还是沉浸在激动情绪当中的周文慧被满是无奈的周淑静给带走,而她的同桌宁静文带着几分纠结的蹙眉靠近她,轻声说道,“三娘,既然是你大姐姐的及笄大典,可是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这个可以晚点考虑。”
傅妍容嘴上说着晚点考虑。
实际上她自己都是没有想到傅娴雅的及笄大典会来得这般的快。
可以说,傅娴雅作为傅尚书府上头一个及笄的女孩儿,她本身就是代表着一定的尚书府上的脸面。
自然平日里再是有什么跟傅尚书家过不去的人,到了这一日,也是鲜少会敢擅自出手来得罪傅尚书与季家的。
毕竟傅娴雅的身份都是放在了那边。
又是按照勋贵重臣这边的习俗,及笄过后,便是会尽快的定亲,养在闺阁当中几年,便是要准备出嫁。
以傅娴雅的家世品性容貌,未来的夫婿怎么也是不可能会差到哪里去。自然早早地便是京城中有不少人都纷纷注意到了这一点,更是有不少家中有跟傅娴雅年岁相近的女孩儿的,小心翼翼的找着傅家主母季氏这些时日更多接见的人家身份,就是想要特别避开与傅娴雅相争的可能。
宁静文这边也是早早得到了消息。
她爹娘这边也是不止一次的感叹道,为什么宁静文偏生就是要死了心眼一般的,非要跟着傅尚书家并不受宠爱的庶女玩耍。
怎么都是无法叫宁静文改变心意的话,他们也是索性想办法的催促宁静文去跟傅娴雅送好,心中想着宫中贵人这些时日的做派,怎么看傅娴雅未来的婚事也是会跟皇家有一定的关系。
他们过于积极的姿态叫宁静文看得心烦,也就到了太学这边,宁静文才是有几分休息余地。
好不容易从繁重的课业中想起傅娴雅及笄大典的事情,宁静文也是忍不住为自己这位好同桌傅妍容担心几分,这段时日的相处足够叫宁静文清楚几分自己这位好同桌的性子,根本就不会想到她家嫡姐傅娴雅及笄大典背后代表的东西。
某种意义上,傅妍容与傅娴雅的关系保持得过分微妙,足够叫人相信二人确实是没有那么好。
宁静文这边也是忍不住提醒傅妍容两句,叫自家这位好同桌也是赶紧准备起来,就算是跟傅娴雅关系再怎么样的一般,也是不能够贸然叫人都是知晓真实而毁了自己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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