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凌家儿子
凌岳在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军人这个职业。所以家里在逼着他参军的时候,他一直是十分抵触的,他的理想其实一直是做一个自己的贸易公司,可以在自己的商业帝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他一直不认为军人是他的最终宿命。
所以,在父亲强行把他押到部队的时候,他一直想的是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因此,刚一开始,他一直就是一个吊在底层的兵油子。
可自从哥哥退伍之后,他渐渐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像他这样的家庭,一代代的传承,两个儿子之中至少要有一个是要一辈子呆在部队里的。
而且不仅如此,还务必要做出一番成绩,才能对得起这红色家庭的称号。才能对得起爷爷那一辈,甚至更早一辈的凌家先人为这个称号所流过的鲜血,所付出的生命。
而当年,在自己还不谙世事的时候,一直是哥哥在苦苦地支撑着,不断地努力着,不顾一切的奋斗着。
当年哥哥在任务中为了掩护战士受了重伤,留下了严重的身体暗疾。每逢刮风下雨,风雪严寒的天气,他的膝盖就会痛到站不起来。
当时,部队是想调他去军校任教官的,可哥哥为了不给凌家这个光荣的集体蒙羞,毅然决然脱下了军装,下海做了商人。
凌岳清楚的记得,在哥哥退伍报告递交的前一天晚上。
当时,自己就躲在哥哥的房间门外,第一次听到他从小就一直崇拜的哥哥,那个一向坚强,勇敢,立了无数军功,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校军衔,被公认有儒将之风的哥哥,那般压抑着痛苦的哭声……直到他睡醒一觉再去看时,哥哥的房间还依然亮着灯光。
从此以后,凌岳才恍惚明白,哥哥是多么的深爱着这身国防色,他多么的热爱那铁血的军营,热爱那热血沸腾的军队。
凌岳几乎是一夜之间懂事,明白了自己的责任,他开始发狠得训练和学习,终于通过了艰难的选拔考核,成为了一名特别行动小队的队长。
自此后,他开始频繁接触一些高难度,高风险的任务。也因此,他的军队履历开始了一片坦途,直至星光熠熠。
凌岳清楚的记得,当他第一次拿回了一枚闪闪发亮的三等功勋章时,哥哥那开心地热泪盈眶,手舞足蹈的样子,他竟然在公司初建那么困难的时候,贷款买了那辆兰博基尼的豪车给他。凌岳从那时候就知道,在他的肩上也扛着哥哥那沉沉的希望……
凌岳低下了头,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将眼中的湿意强行咽下,再抬起头时,俊逸的男人只是对着哥哥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哥,您放心吧。我是凌家人,我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凌岳绝不会做有辱这身衣服的事情,也绝不会做让凌家人蒙羞的事情。”
凌云点了点头,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行了,哥相信你,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那姑娘,有什么需要就给哥打电话。哥又给你的卡上打了二十万,用完了再跟哥说。”
凌岳有些羞臊地扭扭捏捏道:“哥,你别一天到晚把我当小孩子嘛。我也赚津贴的……”
看着凌云瞬间射过来的戏谑忍笑的面孔,连凌岳自己都有些羞得说不下去了……
此时,在梧桐的窗前,正站着一个满脸阴沉,满目戾气的女孩儿。
古昕童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恶狠狠瞪着这个一脸苍白,静悄悄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这几天每天给凌岳打电话,他都说在忙,现在更是直接发展到拒接了。可古昕童明明知道,他就在NJ市的。
“还是妈妈说得对,一定要趁着凌岳休假的时候将他们的事情定下来。否则,等凌岳一旦回到部队,他们的事情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好不容易在他的死党那里知道了他的消息,却发现,那一向高冷的凌大公子,这几天竟然一直在围着这个女人忙前忙后。这让古昕童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缠了凌岳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看见过他对一个女孩儿这么上心过。
古昕童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之上,随时都有要崩溃的迹象。
她现在看着这个叫李梧桐的女人,想着那凌岳为了她竟然差点掀了人家急诊室。她就恨不得想要撕烂这女人的脸。
古昕童就这样两眼冒火的一直盯着那女人看。慢慢地竟靠近了床边。
突然,那床上的女孩儿猛然睁开了眼睛。
顿时,一股锐利到刺眼的强烈杀意便直直刺向了古昕童。令她瞬间便白了脸色,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梧桐的麻醉还没有过去,其实整个人还处在一个混沌不清的朦胧状态。此刻的突然爆发,皆是那对着她步步逼近的强烈恶意和杀念所起的本能反应。
常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让她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也时刻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防御状态。
可在古昕童的眼中,看到的,却是一个即使是在她的噩梦中都从未出现过的魔鬼,一个凶残暴虐的杀人狂魔。
尤其是那双仿佛能吃人的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那泛着血红的眸中竟让古昕童仿佛看到了尸横遍野的战场和疯狂屠杀的恶魔。那里有焚尽一切的烈火,有沾满鲜血碎肉的屠刀,还有冲着她哈哈大笑,甚至牙齿上还挂着血丝的魔鬼……
古昕童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心底深处的恐惧。那种自脊髓直冲上发顶的惊惧让她忍不住尖声叫着冲出了病房。
刚刚来到楼梯转角的凌家兄弟突然看到狂奔着疯狂跑出病房的古昕童,顿时大吃一惊。
凌岳的第一反应是直接忽略了那女人伸向自己的手,直接越过了古昕童,冲进了病房之中。
白色的病床上,李梧桐却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眼睛平静淡然地望着窗外的碧蓝天空。仿佛清风拂过,恬静悠然。
从凌岳的角度看过去,她清秀雅致的侧脸,在射入房间的光线照耀之下,竟然泛出了一抹圣洁的光。
实际上,梧桐直到那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她才算是真正地醒了过来。
慢慢地回过头,看着撞门而入的凌岳愣愣地站在原地,梧桐只是微微冲着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这里的费用我会还给你的。可是,我家门锁的修理费,还是要你来出。”
梧桐看着凌岳,有些感激他的照顾,语气之中的冷淡少了很多。
凌岳由最初的惊慌失措到惊愕再到欢喜,这情绪的转变快得让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他突然就感觉到了梧桐语气里那份亲近,心里不由得有些狂喜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买啊?”
凌岳很自然地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完全忘记了,就在这个门外还有一个处在歇斯底里状态的女人和一个无奈又无语的哥哥。
“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面对着这个有些疯癫的女人,凌云真心觉得自己是不是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他看了看那自从弟弟冲进去就再没动静的房门,暗暗摇了摇头。
自己还有一堆的事要处理。要不是陪着太太产检,他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哪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在医院里磨蹭,浪费时间。
凌云直接提了古昕童的胳膊拉到了精神科。想想毕竟是跟自己弟弟有关,便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自己则施施然离开了医院……
远在边境的胡杨树此时正与队友们一同埋伏在瓦尔坎走廊狭长的山谷里。
这是一个长约400公里,宽却大约只有3公里的狭长山谷。在一千多年以前,法显与玄奘从这里走过,为了心中的真经将汗水和坚持洒在了这片土地上。100多年以前,这里还曾作为英国和沙俄在中亚的势力分界线,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站在这瓦尔坎走廊上,看着那两侧亘古不变的雪山和冰川。那川流不息的高山雪水。让人望之便觉出了几分圣洁和神秘。
然而,就在走廊的另一端,就是阿力姆丝河与喷西里赤河畔的AFH人,他们常年与战乱,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伍,慢慢的竟演变成了恐怖组织的圣地摇篮,滋生罪恶的温床。
而胡杨树小队此行的目的,正是那些即将要通过这片狭长山谷进入H国腹地的DZ恐怖组织的成员。
马上就是九月金秋的天气,在内地正是暑热未尽,秋老虎肆虐的季节。但此时的帕米尔斯高原上,其地表的温度却已经是十分寒冷了。
已经过去五天了。胡杨树和他的伙伴们就埋伏在这荒芜只又缺少植被的大山里,虽然身上的衣服有着先进的防水和加温的功能,但在这样的天气里,也已经是被冻得硬梆梆了。
狠狠闭了闭眼睛,杨树将手指从重狙击枪的扳机上退了出来,来回活动了一下,抬起头望了望头顶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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