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白轻灵的婢女看见她手指动了一下,惊喜出声。
“动了,主子动了。”
守在外面歇息的陈言顺等大夫震惊起身,皆走向主屋,陈言顺连忙为白轻灵检查。
没多久,白轻灵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一看是熟悉的身影,她微微开口:“陈先生,怎么是你?”
等等,她好像被活埋了。
突然白轻灵瞳孔放大,猛地坐起身。
“我的孩子呢,孩子。”
婢女生怕白轻灵出事,连忙来到床边坐下。
“主子,您别激动。”
陈言顺等人低头不敢看她,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白轻灵脑子里。
“孩子呢,陈先生,我孩子呢。”
陈言顺深深叹气闭眼:“小姐救回来时便已咽气,他们已把她放在棺材里,如今在正堂。”
白轻灵听闻女儿的噩耗,张了好几次嘴皆说不出话来。
婢女一看吓坏了。
“主子,您别吓我们啊。”
白轻灵突然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跑向正堂确认。
陈言顺等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陈言顺连忙开口说话。
“快,跟上,还有夫人的歇息。”
本以开跑的婢女,闻言连忙转身拿起白轻灵的绣花鞋一路穿过一道道门。
“主子,您慢点儿。”
天**然打雷,暴风雨下起,白轻灵奋力奔跑。
听到动静的众人看向声音来源处,白九一与宋嫂震惊的看向那道虚弱的身影跑向这边。
呆愣原地的宋嫂猛的回神,她起身上前走向白轻灵。
“夫人。”
看见灵堂前的小棺材,没有被刷上漆,一看就是新棺材,白轻灵突然停下慢慢走向小棺材。
“夫人。”宋嫂一路跟着,白轻灵已来到小棺材面前。
她抬手使劲推开棺材盖子,里面赫然是她躺着的女儿。
白轻灵张了张嘴,随即痛苦摇头,她趴在棺材上,任由眼泪落下,她本就虚弱的身子瘫坐在地。
在场之人看的无不动容。
宋嫂伸手扶着她:“夫人,节哀顺变。”
白轻灵苍白的玉手伸进去,抱着早已咽气的孩子。
看着毫无血色的孩子,白轻灵潸然泪下直不停。
宋嫂发现她张了几次嘴,始终没说出一个字,吓的她扑通跪下,与瘫坐在地的白轻灵平视。
“夫人,您别吓奴婢啊。”
白轻灵不死心伸手探气,等放了好一会儿,感觉不到一点儿气息,她终究是把孩子抱在怀里崩溃大哭。
“啊……盼圆,娘亲的小盼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女儿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她怎么能离她而去呢。
白轻灵不知道哭了多久,泪水早已模糊双眼,她的眼睛也已红肿的不行。
宋嫂看她如此模样,更是自责不已。
“夫人,您杀了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天出去,不然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夫人……”
宋嫂最近眼睛早已哭肿,而她的声音也在哭的太狠下变的粗糙难听。
等白轻灵哭的突然哭不出来了,白九一准备让婢女为她穿鞋子时,一名兄弟走了进来。
“老大,大哥,抓了三个人。”
白九一冷漠抬头看去:“叫什么名字。”
“没问。”
此时又一名兄弟大步流星走进来:“报,她们其中一个叫小玉。”
白九一震惊看向他:“小玉?长什么模样。”
“挺清秀漂亮的小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最主要是她说自己主子就是这座寨子的主人。”
白九一此刻越发肯定那个叫小玉的女子是阮玲玉,保险起见,他得亲自去瞧瞧。
“你们照顾好主子,我去瞧瞧。”
他看向拿着绣花鞋的婢女吩咐:“快去为主子穿鞋,以免加重身子。”
婢女连忙道:“是。”
等他大步离去查看情况,看清楚阮玲玉的面容终是确认。
“小玉。”
见到他,阮玲玉很开心。
“白护卫,好久不见。”突然她看见寨子里的白布,心中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白护卫,可是主子出事了?”
白九一眼神微动点头,阮玲玉差点儿没站稳,还是小兰及时扶住她。
“白护卫,主子难道……”她不敢说出来,她害怕真的是那个结果。
“小姐夭折了,主子昏迷三天三夜刚醒来,现在正在灵堂抱着小姐。”
阮玲玉光是听都觉得呼吸一滞,她提着衣裙朝里面跑去看见灵堂前的小棺材,还有摊坐在地上的那道背影。
“夫人,宋嫂。”她快步来到两人面前,发现真如白九一说的那般,她家夫人抱着毫无血色的小姐。
阮玲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紧紧捂住嘴,眼泪哗哗直流。
许是感觉身旁又来了人,白轻灵微微抬头看向她,熟悉的面容身影让她苦涩一笑,带着悲痛欲绝。
“小玉,你回来了。”
阮玲玉再也绷不住了,扑通跪下抱住白轻灵。
“夫人,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宋嫂已不知道该安慰谁了,看着被阮玲玉紧紧抱着的夫人,她也跟着抱了上去。
小兰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手上的包袱应声落地:“怎么会这样,夫人和小姐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事。”
原来的掌事姑姑,如今的孟雨柔看着眼前惨样也忍不住跟着落泪,此情此景让她想起惨死的主子。
白轻灵终归承受不住,再次晕了过去,宋嫂阮玲玉两人惊讶出声。
“夫人,您睡睡。”
“夫人,快请大夫。”
白九一俯身弯腰,一把抱起温笑的尸体给宋嫂,随后抱起白轻灵脆弱不已的身子,大步流星走向忧草院。
陈言顺等大夫立马又开始为白轻灵检查把脉,这一折腾又到了天亮。
白轻灵再次醒来,看见外面的阳光,才想起自己尸骨未寒的女儿,她强撑着身子下床,穿上鞋子一路跌跌撞撞奔向已永久沉睡的女儿。
宋嫂与婢女看见她,连忙跟上。
“夫人您慢点儿。”
烧纸的阮玲玉与小玉看见她,连忙起身上前扶着她。
白轻灵走到小棺材身边,想再看看女儿,可最终伸出的手,还是在空中停下,随后缓缓放下。
看见火盆那里,白轻灵来到灵堂前蹲下,拿过一沓纸钱认真往火盆里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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