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冲动

秦知府的指尖在飞鼠衣摆的燎洞处摩挲，布料焦黑的边缘在他指腹下簌簌掉落。月光照在怀礼脸上，将他眼底翻涌的杀意映得如同实质，飞鼠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喉结上下滚动。

"你会说实话的。"秦知府慢条斯理地用素帕包住那两根焦黑的稻草梗，丝绸摩擦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来人，带走。"

随着官府人马离去，院中骤然暗了下来。祁璇颤抖的手指抚过木箱中的答卷，纸张特有的触感让她长舒一口气。

怀礼看着祁瑜拿出熟悉的药盒给她手臂上药包扎好。

“你疯了吗？”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粝的岩石。祁璇抬头时，看见他脖颈处暴起的青筋，这个向来从容的人，此刻连吞咽口水都疼得皱眉。

她右臂的纱布下，被烫伤的皮肉正火辣辣地灼痛，那是冲进火场时被坠落的门框所伤。若不是怀礼...

"谢谢。"她轻声道，却见对方突然别过脸去，下颌线绷得死紧。月光将他紧握的拳头投下颤抖的阴影，指节处还带着救她时留下的烧伤。

院中只剩下风吹过焦木的呜咽。

怀礼灌了好些茶水。

"你好些了吗？"她打破沉默，却见怀礼猛地转头，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呼吸一滞。

"你可想过自己会没命！"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随即痛苦地按住喉咙，暗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溢出，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祁璇怔住了。她从未见过怀礼这般失态的模样，那个永远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眼眶通红，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克制都焚烧殆尽。

"我这不是..."她下意识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

怀礼突然逼近一步，烧焦的衣袖带着浓烈的烟味，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她的伤口，最终却重重砸在一旁的梧桐树上。树叶簌簌落下，混着他指间渗出的鲜血。

“你才是疯了！”祁璇一把抓过他的手，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怀礼的手掌比她记忆中更加粗糙，新添的伤口横亘在原本修长的指节上，皮肉翻卷处还沾着木刺和燎泡。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药盒，指尖挖出一大块琥珀色的药膏。

药膏触到伤口的瞬间，怀礼肌肉猛地绷紧，却固执地不肯抽回手。祁璇抬头时，正撞进他幽深的眼眸——那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流汹涌。

"很疼吧。"她放轻动作，药膏在伤口上晕开时带着清凉的草药香。

怀礼没有回答，只是用拇指轻轻擦过她手背上那滴已经凝固的血迹。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祁璇心头一颤，药盒差点脱手。

待祁瑜给怀礼敷完药，换了身衣服，戌时的更鼓远远传来。

含巧轻手轻脚地点上安神香，袅袅青烟中，祁璇将木匣交给怀礼："这些...劳烦你还给内阁。"她的指尖在"题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有父亲亲手盖的私印。

……

黑夜中，抚顺街冲天的火光取悦了父女俩，怀若安怎会满足在宴上耍些小手段。精致美艳的脸蛋，挂着妩媚的笑，双手环着男子的脖颈，娇娇的说 "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

怀隆昌留恋的在她脸侧摩挲，眼神迷醉，呼吸间酒气喷在她脸上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怀若安娇媚撩拨，一笑楚楚动人，声音勾魂"当然。爹爹的生意，很快就能做到京都来了！"葱白玉手捻起银酒杯，仰头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一滴水珠从唇畔滑落滴入衣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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