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楚国国运

沈念心已经下定决心，过几天就要下山去报仇。她知道，一旦太子登基，自己再想报仇的机会就会更加渺茫。她深知，顾思耀虽然看起来有些天真，但其实一点都不傻，自己根本瞒不过他。

“呆子，以我的武艺，即便不能成功，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你相信我好不好？”沈念心轻声说道，试图说服顾思耀。

顾思耀却不满地回道：“你怎么一天给我换一个称号？还有，我不会拦着你去报仇，但报仇得讲究方法，哪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冲上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很久没关注过皇城那边的情况了，你和我知道的消息都是半年以前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肯定不能让你去。你先等等，等我派去打听情况的人回来再说。”

沈念心闻言，倒也觉得有理。情报消息确实有点老了，现在皇宫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搞清楚再说。她是去报仇，又不是去送死。她还想和顾思耀好好过一辈子呢。

然而，她刚想点头答应，院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顾思耀起身走出院子，就看到他派出去的人跌跌撞撞地边喊边往这边跑，后面还跟着宫中的一名大臣。

“楚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顾思耀皱眉问道。

楚寻礼见到顾思耀，直接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九殿下，楚国危在旦夕，还请九殿下回宫主持大局。”

顾思耀见楚寻礼亲自前来，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他抬抬手道：“楚大人先别慌，到院子里喝点水缓口气再说，你这样本殿下怕你待会儿没说完就晕了。”

顾思耀派出去的人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回来，看来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楚寻礼。

等来到院子里，楚寻礼喝了水，休息片刻后，脸色才好了很多。他当即又跪到地上，激动地说道：“九殿下，微臣知道您厌恶皇权之争。但现在楚国危在旦夕，还请九殿下以大局为重，回皇城主持大局。”

经过楚寻礼简单的描述，顾思耀才明白了大概情况。原来，一直对楚国虎视眈眈的大秦，终于发起了攻击。楚国的实力本就弱于大秦，又刚刚和死对头燕国打完一场苦战。大秦本来是打着和氏璧的主意，讨伐楚国的。楚国之前和燕国开战，秦国在旁边坐山观虎斗，再趁着楚国虚弱乘势而入。

顾思耀疑惑地看着楚寻礼：“楚大人，即便如此，有太子殿下在，你何故这般要求我回去主持大局？”

楚寻礼悲凉道：“九殿下，太子殿下，已战死在楚国边土。”

“什么？”听到太子已经战死，顾思耀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沈念心先一步惊呼出声。

顾思耀见状，还以为她是没能亲手报仇而情绪失控，便想出声安慰她。但还未开口，沈念心的话就让他一愣。

“楚国之劫，居然这么早就出现了。”沈念心语气凝重。

“什么楚国之劫？”顾思耀疑惑地看着沈念心。

沈念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其实下山之前，我师父就曾经预感到楚国在五十年内会有大难。这不仅是占卜之术算出来的，也是因为楚国当前的局势。楚国本就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再加上皇室为了争权互相算计，无形之间便让楚国内忧外患。师父说，她在卦象中看到了一丝天机，乃是上天赐予楚国的一次机会。只要楚国抓住这次机会，起码可以换来几百年的江山安稳。可惜……这丝天机也被淹没于皇权之争中。”

沈念心的这番话，让楚寻礼神色一变。这道姑明显是九殿下身边的人，所以即便对方如此大胆地谈论楚国国运，他也不敢有微词。而且……结合现在楚国的情势，楚寻礼觉得这道姑说的话很有道理。

于是他出声问道：“敢问道长，令师所说上天赐予楚国的天机，是否就是九殿下？”

沈念心点点头：“没错。师父说过，楚国越早将江山交给九殿下，那楚国国运便越稳。”

听到这话，楚寻礼满脸悔恨：“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当年卢圣道长也这样给太子殿下说过。但……太子殿下根本就不信所谓的占卜之术。”

沈念心闻言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师父担心楚国百姓受战乱之苦，以你们那太子殿下无礼的态度，我师父岂会管你们皇室的江山稳不稳。”

“原来……令师就是卢圣道长？”楚寻礼这才明白，原来这道姑的师父，就是卢霞山的卢圣道长。不过见对方脸色明显不好，他就知道卢霞山肯定是对太子殿下当年的态度心存不满。而且看这道姑和九殿下的关系……断然不简单。要是九殿下听她的话，那楚国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楚寻礼赶紧又对着顾思耀叩拜了几下：“九殿下，我知道……您和太子殿下有诸多解不开的冲突恩怨。但国难当头，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太子殿下虽然贪权，但他绝对对得起我楚国。我们与燕国大战已经消耗了太多太多，到后面就连一个领兵出战的将领都没有了。在这种时刻，太子殿下丝毫没有犹豫，放弃登基大典，亲自领兵出战。临走之前，太子殿下曾对微臣说过，若是他没有回来，就让二殿下继位，再以皇帝的身份御驾亲征，如此方能最大激发我军将士的士气。最后，太子殿下还说，如果二殿下和三殿下都没回来，就让微臣带着歉意，来请九殿下回宫。”

说着，楚寻礼取下身后背着的包袱，放在地上慢慢打开。不久后，八根血淋淋的手指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楚寻礼眼含热泪：“到如今，前前后后已经有七位皇子殿下一去不返。因为九殿下您声望过高，所以八位殿下曾经都针对过您。所以在微臣来此之前，每个皇子殿下出征的时候，都会割下一根手指，共同写下一封血书来向九殿下您道歉。当年宁妃娘娘的死确实和几位殿下无关，还请九殿下您相信几位殿下的誓血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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