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停跳时,航班正在值机。
特罗姆瑟的极光在夜空中舞动,像被风吹散的绿色薄纱。17岁的林昙晞跪在雪地里,手指冻得通红,却仍固执地举着相机。她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胸口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就一张...再拍一张就好..."她喃喃自语,调整着镜头的光圈。
咔嚓。快门声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清晰。
就在这一刻,她的心脏猛地抽搐起来。相机从手中滑落,陷入厚厚的积雪。林昙晞蜷缩起身体,右手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料,左手颤抖着摸向口袋里的药瓶。
药片洒落在雪地上,像散落的星星。她勉强咽下一粒,仰面倒在雪地里,望着头顶绚丽的极光。绿色的光带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扭曲变形,耳边是自己急促而微弱的心跳声。
"林小姐!天哪,你怎么又跑出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她,惊慌失措地跑来。
林昙晞被抬回温暖的房间,医生很快赶到。他用听诊器听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
"林小姐,我必须再次提醒您,您的心脏状况不允许这样的冒险行为。"医生严肃地说,"低温会加速您的心肌衰竭。"
林昙晞靠在枕头上,苍白的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但极光很美,不是吗?"
医生摇摇头:"如果您继续这样不遵医嘱,恐怕连25岁都..."
"活不到25岁,我知道。"林昙晞打断他,转头看向窗外仍在舞动的极光,"所以我才要现在看遍所有美景。"
医生离开后,林昙晞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本子。本子的扉页上写着"今天,我偷到了______的天光",她已经填上了十几个地名。最新的一页贴着今晚拍摄的极光照片,她在下面写道:
"今天,我偷到了特罗姆瑟的天光。心脏很痛,但值得。PS:药又洒了,得记得多带一瓶。"
写完后,她轻轻抚摸照片上绿色的光带,然后翻到本子的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记着红点——都是她想去的地方。
"时间不多了啊..."她低声说,又在挪威的位置画了个小星星。
三天后,林昙晞办理了退学手续。一个月后,她变卖了父母留下的遗产。三个月后,她站在冰岛的黑沙滩上,拍下了第一张背影照。
从此,世界各地的风景中多了一个孤独而自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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