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弗朗西斯的初次狩猎

“我们的粮食不多了，出去收割点吧。”玛丽看着冰箱里所剩无几的血液说道。

　　“我们一起去吗？妈。”弗朗西斯的额头留下了冷汗，他不想杀人，尽管他已经不是人了。

　　“对，就当成一场狩猎吧。”

　　“可是，妈……我们一定要杀人吗？”弗朗西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他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苍白的脸上久违地泛出一些血红。

　　玛丽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弗朗西斯面前，伸手抚了抚他柔顺的头发，动作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弗朗西斯，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我们的生存方式可与他们不同，他们的血液是我们的生命之源。如果你不学会狩猎，你会变得虚弱，甚至可能失去理智并死去。”

　　弗朗西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玛丽。

　　“可是……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他们也有家人，也有朋友，就像我……就像我曾经一样。”

　　玛丽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她轻轻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肩膀，“我理解你的感受，弗朗西斯。但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可以选择猎物，尽量选择那些对人类社会没有价值的人，比如罪犯或者流浪者。这样，我们的狩猎就不会对其他无辜的人造成伤害，甚至可以算是在保护他们，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好的，妈。我会跟你一起去。”弗朗西斯的声音低沉，但带着一丝决绝。

　　玛丽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很好，弗朗西斯。记住，狩猎不仅仅是为了生存，它也是一种艺术。你需要学会如何优雅地捕猎，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获取血液。”

　　凌晨两点的街道上，淡淡的雾气被路灯的灯光染上一层朦胧的橘色，空气中还残存着披萨和汽车尾气混合起来的味道，只有几声猫叫打破夜晚的寂静，这或许是狩猎最好的时刻。

　　一个人影在墙上摇摇晃晃地移动着前行，它的主人是一个喝醉了的流浪汉，一个合适的猎物。

　　两个猎手站在街角的阴影中，目光锁定在那个摇摇晃晃的猎物身上。他的脚步踉跄，嘴里含糊不清地哼着什么，手中还握着一个空酒瓶。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独，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合适的猎物。”玛丽的声音陌生的冷酷，“先不要着急下手，他身上脏兮兮的，我能闻到他身上劣质啤酒的味道。”

　　“我该怎么做，母亲？”弗朗西斯下意识用了“母亲”这个词，尖牙收了回去，如果他还是人类，他的心脏一定砰砰直跳。

　　“瞪着他的眼睛，然后命令他跟你走，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把他带回家，然后华生会料理他的。”玛丽像是在说一只待宰的羔羊。

　　弗朗西斯想起，在他看过的影视剧里，吸血鬼有时会有蛊惑人心的能力，看来这并非虚妄之谈。

　　他无声地跨步向前，害羞地点了点他的背。

　　他转过身，疑惑地看向这位少年，然后感到意识有些恍惚，“跟我来吧，跟我回家。”

　　“家？好……”他看上去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弗朗西斯实在忍不住了：“你回你自己的家吧，如果你还有的话。”

　　话音未落，魔法便消散了，流浪汉扶了扶脑袋，走他自己的路了。

　　弗朗西斯失落又庆幸地回到了玛丽那里，带着些许歉意，“抱歉，妈，我做不到，我让你失望了。”

　　“没事的，第一次都这样。”玛丽内心柔软的地方似乎也被唤醒了。

　　“那我们吃什么呢？”弗朗西斯感到更抱歉了。

　　“华生会为我们找到代替品的，他在医院有些门路，不过这或许只能解燃眉之急。”她叹了口气，“走吧，弗朗西斯，”玛丽轻声说道，“我们回家，今晚我们不需要再狩猎了。”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跟着玛丽离开了街道。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融入了这座城市的阴影之中。街道上，雾气依旧弥漫，路灯的光芒在雾气中显得朦胧而柔和。几只野猫在垃圾桶旁徘徊，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属于它们的领地。

　　回到家中，华生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冷藏箱，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切。

　　“夫人，少爷，我找到了一些血袋。”华生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虽然不如新鲜的血液，但足以维持我们的需求。”

　　玛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谢谢你，华生。你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帮助我们。”

　　弗朗西斯看着华生手中的冷藏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些血袋是从医院里“借”来的，虽然避免了直接伤害人类，但这依然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华生，这些血袋……会不会引起医院的注意？”弗朗西斯忍不住问道。

　　华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少爷，请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其他人发现的。而且，这些血袋都是即将过期的，即使丢失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弗朗西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愧疚，如果如此长久的生命建立在掠夺他人生命的基础上，这值得吗？如果杰克知道了呢？那位正直刚毅的少年肯定不喜欢他这样做，但如果是他会怎样呢？

　　“谢谢你，华生。”弗朗西斯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

　　街道上，雾气依旧弥漫，路灯的光芒在雾气中显得朦胧而柔和。几只野猫在垃圾桶旁徘徊，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属于它们的领地。

　　而那个流浪汉，依旧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哼着什么。他的命运没有被改变，而弗朗西斯的命运，也在这一刻走向了不一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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