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哥牵着我的手,重新踏入这片熟悉的白色世界。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护士们正四处张罗着找我。“在这里,在这里!”哥赶忙拉了拉我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大家别找了,人找到了。”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关切目光。哥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把我带回了熟悉的病房。他轻轻抱起我,动作温柔得像捧着一件易碎的宝物。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变得好轻,轻到让哥微微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确实让我大不如前。看着哥的表情,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其实我一直想说,一直想告诉他。如果连这个机会都错过了,那该有多遗憾啊...
我鼓起勇气,轻声开口:“哥...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哥的眼神愣住了,但紧接着,哥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
我紧张地盯着哥,心里七上八下的。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他根本不喜欢我?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哥突然回过神来,轻轻地把我拥入怀中。他抱得很小心,就像怕弄疼我似的。“我也喜欢你,季玖。”哥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微风,“一直都很喜欢。”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耳边,让我安心又踏实。我坐在病床上,轻轻吻了一下哥的唇角,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哥,不要再为了我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行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带了些颤抖,“我不想因为我,把你搞的破烂不堪。”
哥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眼睛说:“哥向季玖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说完这句话,哥又轻轻抱住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哥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会来看我。哥会在病房里给我讲一个小时的故事,而我会撒娇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听童话故事了。”这时,哥会下意识地摸我的头,可是我的头发早就在第一次化疗的时候全给剃光了。哥看我的眼神里,往往都会带上心疼。“不管季儿几岁了,在哥这边你就是个小孩。”他笑着对我说。听到这句话,我就会气呼呼地转过头。
然而,好景不长。我的病情加重了,需要用的钱也更多了。医生心疼地跟我说:“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要用的钱越来越多。你们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出一半。”
“不用了医生,我按照以前的统计,给我治病吧!哥最近正在创业中,没什么钱了…”医生看着我说:“真的不治了?”我笑着说:“不治了!麻烦医生不要将我病重的事情告诉我哥,替我保密好吗?就当我最后一个心愿…”
医生看着我还想再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回了我一声:“好…”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想如果我死了,我哥该怎么办?等到最后,什么也没想出来。最近哥来看我,我越来越缠着他,哥感到不对劲,去医生那里问,医生也不回答哥,哥很慌,不知道慌什么。最近他在创业,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情想别的事。又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哥哥创业成功了。
在哥哥创业成功的那一天,我向医生要了让我出院半天的机会。我带上假发,脱下病服,穿上了以前的衣服,朝着哥哥创业成功的公司走去。我走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我看到哥哥被一群人围住,在那里欢呼,为他创业成功而高兴。不过多久,哥哥发现了我,他冲出人群,问我:“你怎么出院了。”
我笑着看着哥说:“当然是来祝贺哥创业成功啦!”哥听到我的话,笑了。他笑完又看着我这一身打扮,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穿搭,却让他无比满足,因为今天的我没有了在医院里的死气沉沉,脸上多了很多笑容,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像个病人。哥抱住了我,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唇。
然后拉着我进了他创建的公司,拉着我到处看。我对哥说:“哥,我想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吗?”哥笑着回应我:“好!”他跟他的创业伙伴告了一声别,就带着我去了我们以前的家。我们以前的家有一架钢琴,是为我准备的。
我的手轻轻抚上琴键,琴键上没有沾满灰尘。椅子上都是灰尘。哥去厨房拿了一条湿毛巾来,帮我擦掉凳子上的灰尘。哥擦完灰尘后,我就坐上了椅子。我转头看向哥开心的说道:“哥,你要仔细听这一首曲子!”
哥哥看着我也笑了说:“好”
听到哥那温暖的回答,我带着满满的幸福与安心转过身去。不多时,一串串宛如山间清泉流淌般的优美琴音,便缓缓地充盈了整个屋子,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被这柔和的乐声轻轻抚摸着。
在这悠扬的琴声中,若用心聆听,便能捕捉到那丝丝缕缕的忧伤,如同隐匿于林间的轻雾,悄然萦绕在每一个音符之间。
我还没有弹完曲子,鼻血就从我的鼻子里流了出来,滴到了琴键上。哥看到我这样子,赶忙上前说:“回医院!我们回医院!走!”
我仰头望着哥,重重地点了点头:“好!”话音未落,已被哥有力的臂膀稳稳托起,仿若一道离弦之箭,朝着医院疾驰而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却吹不散心中那股焦急与期待交织的情绪。
在这个过程中,哥紧紧抱着我,脚步匆匆。路上的人们用各种眼光看着我们,但我现在只在意哥哥的感受,不想让哥受到这些异样的目光。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当他们匆匆忙忙回到医院,哥心急如焚地呼叫着医护人员。前来接待的却是一个陌生面孔,从旁人的交谈中得知,之前一直负责诊治的医生已然光荣退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心头不禁一紧,仿佛在动荡不安的时刻又失去了一丝熟悉的依靠。
来的并非那位医生,自然也就无从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了。这一变故,令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它,未知的恐慌与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将我病重的事情告诉了我哥。
也宣布了我,活不过20岁!
当那句话从医生口中缓缓吐出,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又似一把无情的重锤,沉甸甸地砸向哥的心口。刹那间,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每一寸心房都被苦涩填满,往昔的坚强此刻仿佛脆弱的玻璃,隐隐有了裂痕。
哥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我的季儿,还来不及好好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竟然连二十岁都等不到……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凝视着哥那疲惫而消沉的面容,心中宛如刀绞。每一丝愧疚都在心底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我的心房。是我,将哥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支离破碎;是我,在过去那些日子里肆意挥霍,导致哥如今囊中羞涩;更是我,用无尽的麻烦与困扰,逐渐侵蚀着他最后的精神支柱。看着哥日渐憔悴的模样,我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究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这份沉重的愧疚感,如同无法挣脱的枷锁,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愿用任何代价去换回那个未曾铸下大错的自己。
我凝视着哥哥那疲惫而消沉的面容,内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是我,一次次地将他拖入困境——从前是经济上的捉襟见肘,如今更是令他的精神世界摇摇欲坠。每一道皱纹、每一丝落寞的眼神,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切的根源正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弟弟。
我仰起泪痕未干的脸,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绝望:“哥...我真的不想再治了,每一次治疗的痛苦都像是要把我撕碎。这样拖着,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哥,你就让我这样安静地离去好不好?”*轻轻将手覆上哥的手臂,仿佛想从他那里汲取最后一点温暖*在这个瞬间,所有的坚强都化为乌有,只剩下对无尽病痛的畏惧和对安宁的渴望。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哥紧紧凝视着我,目光中满是决然与深情:“一定要治!无论需要多少代价,哪怕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季儿,哥在这世上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个字都似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默默地在心底轻语:“是啊,哥如今只剩下我了……我又怎能忍心将他独自抛下呢?”这一念头如同温柔的细流,在心间缓缓淌过,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坚定。
我是哥唯一的亲人,这没错!可眼下的状况让我实在难以心安。我的病就像个无底洞,往里头投的钱好像永远填不满,哗啦啦地流走,却不见我的病有半分好转。哥哥每天为了给我治病四处奔波,那些操劳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真的受不了这样,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哥身边的一个大包袱,一个只会给他添麻烦、拖他后腿的累赘。
我爱我哥,所以我见不得哥为了我而受苦。
我不想治病了,我想死!我解脱了,哥也是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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