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的屋檐下,紫羽凝安静站在那里,朝被她吓得抱
作一团的两个人,伸出了一只手。
她一袭白衣胜雪,那张双颊微微凹陷的小脸,竟然比那她身上那胜雪的白衣,还要白上几分。她的下巴更是尖的有些可怕,一双原本灵动水润的双眸,此刻空洞无神;身体似乎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一般,套在白裙里,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现在的紫羽凝,整个人根本没有一丝的生气,恍若一具行尸走肉,一眼望去,还真是跟女鬼有的一拼。
这时候,正是客栈的高峰期,到处人声鼎沸的,而这儿柴房又比较偏僻,所以根本没有人听到,这掌柜跟店小二惊恐的呼叫声。
店小二白着脸,给了掌柜一个:看吧,我真没有骗你的表情。掌柜的一见,哭丧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这掌柜也被紫羽凝鬼气森森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这掌柜的跟店小二,见紫羽凝忽然向他们伸出手,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双双栽倒在地上,二人缩做一团,惊恐的看着紫羽凝。连身子都僵起来,张着嘴巴,连呼喊声都不敢发出了。
紫羽凝一见掌柜的跟店小二的模样,走上前一步,依旧是伸着手,她那没有血色的唇瓣上下合动着,声音沙哑:“你掉的东西。”她话一说完,便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掷到地上,转身就往外走去。
这掌柜的跟店小二,虽然已经回过了神来,可是,却依旧连动也不敢动。直到紫羽凝的背影彻底消失了,两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不禁松了口气。好半天,这两人才缓过劲来。
“咦,这不是我丢的护身符吗?”店小二捡起,刚刚紫羽凝丢下的东西,一脸的不可置信,语气中似乎很是失落,他接着说道:“这么说还真不是女鬼了。”
“鬼!鬼你个头。混小子,你见过有哪个鬼大中午的时候,会跑出来瞎晃荡。”闻言,那掌柜的又捡起树枝,狠狠的抽着店小二。他刚才被紫羽凝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吓到了。
所以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待冷静下来。他仔细想了想,刚刚紫羽凝是有影子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是鬼。都是这个混小子,整天神神叨叨的,所以他下意识的也认为紫羽凝是个女鬼了。
想起刚才的场景,真是太丢人,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被一个女娃娃吓成那样。一想到这儿,这掌柜火气就更盛了。
他一边打一边教训着这个店小二:“什么女鬼,我看是你小子想偷懒吧。老子今天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
“啊,嘶,救命呀,别打了。爷爷,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孙子,你这么打,万一把我打死了,就没人给咱家传宗接代了。”店小二一边躲着树枝,一边求饶。
“都说了要公私分明,工作的时候,不能喊爷爷,只能叫我老板。你小子是把老子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掌柜的气呼呼道。
“是、是、是,老板我错了,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小人吧。”店小二忽然觉得,他肯定不是爷爷的亲孙子,绝对的。
申时刚过
“咚咚咚。” 紫羽凝的房间就被敲响了。
“姑娘,我能进去吗?”听着门外的声音,紫羽凝套上鞋子,下了床,慢腾腾的朝门口走了过去。
“嘶。”门一开,一见到紫羽凝的样子。店小二猛吸了一口气,手一抖,差点把手中托盘里的饭菜的都给撒了。冷静,冷静。她不是鬼,不要怕,不要怕。
店小二忍着心中的不安,将手中的饭菜一个个摆上了圆桌。他一边摆着饭菜,一边打量着憔悴不堪的紫羽凝。
摆好饭菜,他走到门口,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冒出了一句:“姑娘,你相公呢?”
闻言,紫羽凝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店小二说的是谷梁,她呆呆道:“他不是我相公。”
“哦。”店小二挠了挠头,确实,没见过哪对夫妻分房睡的。犹豫了一下,他有些讪讪道:“姑娘,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要说你是女鬼的。”实在是你的样子太过吓人了,店小二在心里默默说道。
“七夕快到了吗?”坐在圆凳上的紫羽凝,没有理会店小二的道歉,忽地冒出这一句。
闻言,店小二一怔,随即说道:“再过三天,就是七夕了。姑娘,没什么我就先下去了。”嘿嘿,再过三天,他就能约小翠一起去看花灯了。
“啪。”见紫羽凝没说话,这店小二就当她是默认了,他走出了紫羽凝的房间,把门给关好了。
听完店小二的话,紫羽凝心中一窒,看着桌上的饭菜,实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她手一挥,房间的窗户一下子就关上了,整个房间瞬间就昏暗了不少。
紫羽凝蹬掉了鞋子,爬上床,然后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在薄被中,试图从中获取一丝丝的安全感。可惜,恐惧和绝望依旧随时随地萦绕在她的心头,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快要她的压得窒息而亡。
七夕将至,她真的逃不掉了吗?想不到,躲来躲去,到最后还是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想起她回到遥山看到情景,紫羽凝的身子就忍不住的一个劲的颤抖个不停。她心里面对白尘的恨意跟惧意,也随之加深了几分。
这些天,她总是反反复复的在想同一个问题。若是当初,她不追着他,非要他当自己的亲人。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今天的这种局面?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争锋相对的地步?
若是当初,她和他井水不犯河水。那么现在,她应该还是在遥山之中,和爹一起守着娘,快快乐乐的生活着。而白尘虽是一个人,却也断不会变成今天的这番模样。
紫羽凝每每想到这些,在痛恨白尘的同时,更多的时候她痛恨的是自己。若是她当初可以安安分分的,不去招惹白尘。这一切或许就真的不会发生了!
可是,遥山内,已经没有了爹娘的踪迹。曾经娇艳无比的彼岸之花,彻底枯萎死去;曾经清亮透彻的河水,彻底枯竭见底。
还有尽数消失的那些生灵,玄冰阁跟玄寒阁被打破的结界,河边小屋焚化后的废墟。
将曾经那样美如诗画的遥山,变得满目疮痍,变得死气沉沉的,将遥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座废山。
这一个个残酷的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紫羽凝,这一切早已经成了定局。可是,面对这一切,她无能为力,因为她躲不了,也逃不掉。
正当紫羽凝陷入深深的回忆时,她的房间忽然多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影,慢慢的走向毫无察觉的紫羽凝。
紫羽凝终于察觉到房间里,有陌生人的气息,猛地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在看清来人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样子很是惊恐,尖叫的声音因为太过害怕反而卡在了喉咙里。
来人的嘴角一勾,对紫羽凝害怕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就在来人向紫羽凝逼进的时候,连日来的恐惧,绝望一下子尽数袭来,加上受到眼前的惊吓,身子一歪,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了这么久,到了该收账的时候了。”来人低语了一声,弯腰将紫羽凝抱了起来,红色的眼眸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显得诡异阴森极了。
就在来人和紫羽凝消失后,大约过了一刻钟,紫羽凝的房间里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在扫视了一眼紫羽凝的房间后,眉头不由紧紧的拧在一起,一双蓝色眼眸里杀意与担忧齐现。
想不到,自己的预感是对的,她真的出事了。只可惜,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究竟是谁带走了她?
紫隐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狂怒的情绪,眼中闪现着狠厉的情绪。紫隐走到床榻边,伸手覆在上面,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紫羽凝的余温。
还有温度,应该走不远。
他心念一动,立马化成一阵风离开了紫羽凝的房间。
一个时辰后,青枫国的一座荒山上,紫隐一身煞气的站在那里,他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蓝眸里溢满了杀意,袖中的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
找不到,为什么会找不到,是谁?究竟是谁?
“啊!”一声惊天的怒吼声响起,紫隐的周围不断响起了“嘭”“嘭”“嘭”的爆炸声,阵阵的浓烟将紫隐包裹在其中。不过须臾,已经面色如常的紫隐,便从浓烟中缓缓走了出来,腾着云往花神山的方向而去。
就在紫隐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走进了荒山之中。老者一看到坑坑洼洼,一片狼藉的荒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头顶上似乎还有青烟在冒着。
“谁干的呀,谁呀?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抽死你。”
他娘的,分配到这座荒山做山神,他已经够憋屈了。眼看这荒山在他打理之下,稍稍有些起色了,谁这么缺德居然一下子把这荒山给打回了原形。
老者骂骂咧咧了半天,结果连个鬼影也没有。他不得不认命的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往自己的老窝走去。
第二天
紫羽凝幽幽的转醒,她刚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醒了!”闻言,紫羽凝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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