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东华：我说，如果少绾她有可能活过来，你当怎样？

那一瞬间，墨渊失声了，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汇成一句话，在他耳边来回循环。

如果少绾她有可能活过来……

少绾她有可能活过来……

活，过，来……

墨渊：我……

望着殿外那游走的浮云，飞鸟高鸣而过。良久，墨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墨渊：我会把昆仑虚交给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带着少绾，过她想要的云游天下的生活。

东华：那战神之位呢？

你身上的责任呢？

墨渊：江山代有人才出，届时，墨渊只是个妻子的丈夫。未来总要有人代替战神的位置。

他已经放弃过她一次，怎能忍心再伤害她？

东华：墨渊，你可还记得父神当年托付给你的那朵金莲？

墨渊：怎么？你是说……

那朵金莲是父神身归混沌前交给墨渊守护的弟弟，父神嫡次子夜华。

为了夜华的安全，这事儿只有东华和墨渊知道。当年少绾魔魂破碎，东华仿照金莲温养夜华的方式，花了八百万年的时间才收集了少绾一半魔魂，将其温养在若水秘境，少绾是魔，若水秘境是最适合她的地方，只是……

东华：远古洪荒的魔，不死不灭，少绾身为魔族始祖，不可能烟消云散。我已经收集了她一半魔魂放在若水秘境中，只是……

墨渊：只是什么？

往日的淡定从容顷刻间消散，玄衣男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快步走到东华面前，死死盯着他，生怕错漏一个字。

东华：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她余下半魂和一颗魔心。

墨渊：不管有多难，我都会一直找下去，我等着她归来，哪怕我身归混沌。

东华：少绾的事我本不想告诉任何人，就连视她为姐姐的瑶光我都未透露半分，墨渊，如果不是因为你一直以来不变心的等待，我不会告诉你。

东华：少绾她虽为魔祖，却为人爽朗正直，我希望你不要再错过。

路是自己选的，是喜是悲都得一个人走完。东华虽是少绾的义兄，却不能限制她爱人的自由。无论以后少绾选择再续前缘，还是重新开始，他这个兄长都支持。

东华的意思墨渊都明白，少绾身份特殊，此事还得暗中进行，免得有心人利用。少绾的消息让墨渊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现在他只想立即动身寻找少绾的半魂和魔心。

有些感谢无以言表，墨渊没有多说，只向东华郑重的深深施了一礼。他转身欲离开太晨宫，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这才又停了脚步。

墨渊：既然已经知道少绾的事，那我来太晨宫的目的也不躲躲藏藏了。东华，我之所以频繁找元卿上神，也是因为少绾……她……

一番挑挑捡捡，墨渊将昆仑虚酒宴上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东华。

听着墨渊的话，东华对元卿的兴趣更加浓厚了，想到她神秘的身世，或许，少绾的复活，元卿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呢？

东华：此事交给我就好，你安心寻找少绾的半魂和魔心，我会找元卿问个清楚。那丫头现在忙着呢，你来了也不容易找到她。

东华：况且，近日你频繁来太晨宫寻她，已经衍生出许多谣言，以后还是少见为好，有什么事，找我就是找她了。

受元卿潜移默化的影响，东华已经不知不觉间将元卿当做太晨宫的人了。听到别人和她的绯言绯语，东华心里总忍不住生出一股憋闷的感觉，他告诉自己，或许是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吧！他的人怎么能受别人诽议？

墨渊：我明白了。

墨渊回答的干脆，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思虑。如果方才他没有看错的话，向来寡淡的东华谈起元卿上神，眼里流露不自觉的无奈和笑意。东华他……

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渐渐浮出水面，任它如何惊诧，墨渊还是一脸平静的向东华辞别。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墨渊：墨渊就此告辞。

墨渊彻底离开后，东华没有继续看书，而是起身去了太晨宫的文渊阁，那里是太晨宫藏书办公的地方。

那丫头会不会在文渊阁老老实实抄话本子呢？东华边走边猜想元卿此时因为被罚不耐烦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愉悦和好笑。一张冰块脸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那醉人的桃花眼里却带着隐隐的笑意。

……

太晨宫·文渊阁

红衣女子窝在一堆书里，手拿酒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桌案上写了几个字的白纸被放了碟吃得只剩一块的桃花酥。

司命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又看看元卿没写多少的话本，他觉得他已经预感到帝君生气的场景了。

万能.：司命：哎呦，小祖宗，别喝了，您这才写了多少，等会儿帝君可是要来检查的。

元卿：别怕，有事我帮你担着！

待在太晨宫这些日子不是假的，反正司命已经看出来了，以后，这位祖宗和太晨宫那尊大佛的事还远着呢！这夹在中间受苦的日子只怕是只多不少！

唉——您不怕他，可我怕啊！

司命长叹一声，认命的拿着纸笔帮某人抄起话本来。东华帝君他惹不起，元卿上神他也惹不起。

元卿：冰块脸来就来呗，我又不怕他。不让我出去，还不许我吃东西喝酒吗？

元卿：再说了，这酒是折颜送的，桃花酥是我自己做的，就连桃花都是十里桃林的，可跟那个冰块脸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东华：哦？什么没有？

文渊阁门口，突如其来的一声疑问，瞬间将醉酒的某人惊醒。

……………………………………

“文渊阁”——北京故宫皇家藏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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