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谭小拾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固定在金属椅上。头顶的无影灯刺得他流泪，鼻腔里充斥着NE-213特有的苦杏仁味。

"醒了？"程铭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记忆重构很成功。"

谭小拾艰难地转头，看到程铭正在操作一台老式投影仪。墙壁上投映出的画面让他浑身发冷——那是五岁的自己，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徐世清正将电极植入他的后颈。

"你父亲太固执了。"程铭调出另一段录像，"NE-213不仅能修复基因，还能创造完美的记忆模板——比如让双胞胎中的一人完全继承另一人的记忆。"

画面切换到育婴室监控：年轻的林嘉雯抱着两个婴儿，其中一个被护士悄悄调换了标签。

"013号才是真正的林小树。"程铭俯身轻语，"而你，是孤儿院找来的替代品。"

谭小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这次他敏锐地注意到画面中的违和感——护士调换标签时，右手腕有个蝴蝶纹身。

"我妈从没纹过身。"谭小拾哑着嗓子说，"这视频是伪造的。"

程铭的笑容僵住了。

突然，实验室的警报器尖啸起来。程铭冲向监控屏，脸色骤变："不可能！013号培养舱怎么空了？"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谭若川从天花板一跃而下，身后跟着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年——正是培养舱里的"013号"！

"哥！"谭小拾惊呼。

"别动。"谭若川用手术刀割开束缚带，眼神异常清明，"徐世清的怀表对我没用，老董事长早就给我做过抗药训练。"

程铭后退几步，突然狂笑起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整个实验室都注入了NE-213气雾剂，十分钟内你们的记忆就会——"

话未说完，少年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程铭的手腕。程铭惨叫一声，注射器掉在地上。

"他不是013号。"谭若川扶起谭小拾，"是你真正的双胞胎弟弟，谭小森。"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少年抬起头，露出和谭小拾一模一样的虎牙："哥，妈妈让我来救你。"

——

警方的突击比预计来得更快。当特警队冲进实验室时，程铭已经倒在血泊中——徐世清用手术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记忆...不能...被控制..."徐世清喃喃自语着，六根手指痉挛般抽搐，"林医生...是对的..."

技术科在主机里找到了完整的研究资料。原来NE-213真正的功能是修复创伤记忆，程铭却反向利用它来植入虚假记忆。而当年被调包的不是谭小拾，正是谭小森——程铭需要一对基因相同的试验品。

一个月后，滨海镇海边。

谭小拾望着正在堆沙堡的弟弟，仍觉得不可思议。谭小森被囚禁在培养舱十五年，却因NE-213的副作用获得了过目不忘的能力，正是他记下了母亲藏匿的原始配方。

"给。"谭若川递来椰子，"骨髓配型结果出来了，小森的造血干细胞能帮你代谢掉体内的NE-213残留。"

谭小拾碰了碰后颈的疤痕："那记忆呢？"

"半真半假吧。"谭若川指向远处——林嘉雯正提着海鲜粥走来，"你确实是谭家的孩子，当年火灾里失踪的是另一个弃婴。"

谭小森欢呼着奔向母亲，不小心踢翻了沙堡。阳光下，母子二人相拥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谭若川悄悄退后几步，却被谭小拾拽住手腕："哥，你去哪？"

"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

谭小拾突然凑近，变成狗狗眼："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家人，妈妈说要带着小森去M国了，她说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她不想再记起。"

谭若川面子上云淡风轻的听着，可是眼底的不舍是装不了的，谭小拾心疼的紧紧的抱着他说：“可是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家人，哥，这下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不会不要我吧。”

海鸥掠过湛蓝的天空。二十年的迷雾终于散尽，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PS：谭枫后期知道这一段深情表白，给了谭小拾一个脑瓜崩：“我不是你的 家人不是你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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