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警局里，时风正在分发任务："小拾跟我去趟精神鉴定中心，刘晴又切换人格了。"

路上，时风瞥了眼谭小拾的袖扣："新饰品？"

谭小拾得意地晃了晃手腕："我哥送的~"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时风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谭总今早约了程铭，你知道吧？"

谭小拾立刻竖起耳朵："时队怎么知道？"

"监控显示程铭昨天离开老宅后，直接去了明远制药的旧档案室。"时风转动方向盘，"我猜谭总不会无缘无故约他。"

精神鉴定中心的会面室里，刘晴正在画画。见到谭小拾，她眼睛一亮："警察哥哥！"声音完全是七岁孩童的调子。

"小宝在画什么呀？"谭小拾蹲下来柔声问。

"红裙子阿姨和叔叔。"小女孩指着画上的两个火柴人，"叔叔给阿姨打针针，阿姨就睡着了..."

谭小拾与时风交换了个眼神。画纸角落还有个模糊的车形图案，上面画着大大的叉。

"小宝认识这个叔叔吗？"谭小拾掏出程铭的照片。

小女孩突然捂住眼睛："魔鬼！他给爸爸药药，爸爸就变成烟飞走了..."她的声音逐渐扭曲，手指开始痉挛，"红裙子阿姨说...说下一个是..."

声音戛然而止。刘晴整个人剧烈抖动起来，再抬头时眼神完全变了——锐利、冰冷，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抓住谭小拾衣领。

"告诉谭若川，"她的声音低沉沙哑，"NE-213不是意外，是谋杀。"红唇勾起诡异的弧度，"他父亲临死前调换了药剂样本...程铭找了二十年..."

话音未落，她突然口吐白沫昏了过去。医护人员迅速冲进来，谭小拾被时风拉到一旁。

"立刻联系谭总！"时风脸色凝重，"程铭不是去谈投资的，他是去..."

谭小拾已经拨通了电话，却听到机械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袖扣上的小狗眼睛闪着微弱的红光，定位显示谭若川正在城郊废弃工业区移动。

"时队！"谭小拾的声音变了调，"我哥有危险！"

时风立刻发动车子："位置共享给我！路上通知特警队！"

谭小拾死死盯着手机地图。那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最终停在了——十五年前谭家夫妇车祸现场附近。

"程铭要重现车祸..."谭小拾的手指掐进掌心，"他要杀了我哥！"

雨刷器拼命摆动，仍赶不上暴雨的节奏。谭小拾死死攥着方向盘，GPS上那个红点已经十分钟没有移动了——就在当年车祸发生的弯道附近。

"时队，我先到一步！"他对着蓝牙耳机喊道，声音几乎被雷声淹没。

"等支援！"时风的声音断断续续，"程铭可能...NE-213...危险..."

通话突然中断。谭小拾猛踩油门，溅起的水花拍打在挡风玻璃上。他右手无意识地摸着袖扣上那只银色小狗，这是谭若川今早亲手给他戴上的。哥哥的手指拂过他腕间的温度还留在皮肤上，现在却可能...

"不会的。"谭小拾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转过最后一个弯道，一栋废弃化工厂矗立在雨幕中。红点就停在那里。

急刹车的声音刺破雨夜。谭小拾跳下车时没穿雨衣，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衬衫。他拔出配枪，像只被激怒的小兽般弓着身子潜入厂区。

东侧仓库有微光透出。谭小拾贴着墙根移动，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对话声。

"...最后的机会了，谭总。"程铭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温和，"交出你父亲藏起的原始数据，我可以让你走得体面些。"

没有回应。接着是肉体撞击的闷响和一声压抑的闷哼——那声音让谭小拾浑身血液凝固。是谭若川！

"骨头挺硬啊。"另一个粗犷的男声笑道，"教授，要不直接给他注射算了？反正和二十年前一样..."

谭小拾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铁门冲了进去："警察！不许动！"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停跳一拍——谭若川被绑在生锈的铁椅上，白衬衫染着血迹，金丝眼镜碎了一半。程铭转身时手里拿着注射器，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

"又一个小警察。"程铭推了推眼镜，笑容慈祥，"哦不对，是谭明哲家的小崽子。"

谭小拾的枪口纹丝不动："放下注射器！"他的目光飞快扫过谭若川，确认哥哥还有意识。

"你知道吗？"程铭慢慢后退，"当年那辆车上有五个人。你父亲，谭董事长夫妇，司机..."他突然指向谭若川，"还有十六岁的谭总抱着你。"

谭小拾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发抖。

"别听他胡说！"谭若川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嘶哑，"小拾，他在干扰你！"

程铭趁机向手下使了个眼色。黑影从侧面扑来，谭小拾本能地扣动扳机——空膛！训练时的肌肉记忆让他一个侧滚翻避开攻击，警棍重重砸在偷袭者膝窝。

"小拾！右边！"谭若川的喊声传来。

谭小拾旋身飞踢，将另一个扑来的壮汉踹翻在地。雨水从发梢甩出一道弧线，他趁机扑向程铭，程铭拿着注射器刺向他，谭小拾瞳孔猛地收缩成一道竖线——这是NE-213成功试验体的特征反应。程铭的手突然僵在半空，眼镜后的眼睛瞪大："不可能...这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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