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宫

自上次张翰被赶出去后，周父看管得越发严厉，周小史再也出不了门，也见不到有少年翻墙闯进来，就这么过了一日又一日，忽然有宫中之人打听过来，说是要见他。

　　某日清晨，一红衣宦官在周家寻找了一遭，找到周小史后，端详他的面容，满意地点点头。

　　“这位美人，你莫非便是周小史？”

　　周小史正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听到门外的声音后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站着的宦官刘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疑惑：“这位是？”

　　周父站在宦官身后，老眼目光闪烁。

　　他早知这日会来。

　　周父上前与那宦官打招呼：“这位中贵人，莫非是陛下？陛下所为何事？”

　　刘崇看了周父一眼，一笑。

　　“陛下广选美人，听闻令郎美名，召选入宫，您要有福了！”

　　周小史闻言，顿时愣住了。

　　什么，陛下要选他入宫？

　　“入宫？可我是男子啊。”

　　是男又如何，上头那些大人物的喜好，可不止女人这么简单。

　　周父心下叹了口气，面上仍作惊讶道：“这……这怎么可能？小史他是男非女，陛下选美人，怎么会瞧上他呢？您是不是听错了？”

　　见对方有不愿的意思，刘崇有些不耐：“ 我在宫中伺候陛下，陛下的喜好，我自然清楚，令郎美名远扬，今日一见，的确貌美，您把心放在肚子里，令郎的姿容陛下见了一定会喜欢！”

　　宦官刘崇并不松口，周父无计可施，只得应承下来，对方又急着索人，遂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包袱，不过半个时辰后便匆匆上路赶去洛京。

　　张翰听到周府动静赶了过来，对方已离开周府，一路打听地追过去，眼睁睁看着载着周小史的羊车经过身边，怅然若失地喃喃道：“他要走了吗？”

　　张翰望向早晨的太阳，周小史美丽的容颜仍好似在眼前，如同大梦一场。

　　“他终究不是我的。”

　　羊车行驶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山峦连绵起伏。

　　此时太康三年，晋帝收复孙吴，统一天下，称帝之初尚且“矫以仁俭”，容纳直言，重视法律，天下安定，晋帝遂“怠于政术，耽于游宴”，生活愈加腐化。在皇帝纵情淫乐的示范下，臣下们也敢胡作非为，何曾、王济、王恺、石崇等争相以展示财富为乐。西晋统治阶层的奢侈荒淫称著于史。

　　半月之后。

　　洛京城门在望，城墙上旗帜飘扬，高大的城楼下，进出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

　　周小史坐在羊车里，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心情复杂：“这就是洛京啊。”

　　宦官刘崇看了一眼周小史，总算对皇帝有了交代，心下一松笑着对他道：“小史，这洛京可是个繁华之地，你以后在这里可要好好侍奉陛下。”

　　皇帝……他以后要侍奉皇帝了。

　　周小史心又沉了下来，微微点头，轻声应道：“侍奉陛下是我的本分。”

　　羊车缓缓驶入洛京城，不一会儿到了皇宫，皇宫巍峨奢华，和天宫一样美。

　　毛茸茸的小狐狸被周小史抱在怀里，一边打量着皇宫，一边赞叹道：“这里是如此的有趣，到处都是好玩的东西，好漂亮啊！”

　　这小狐自周小史出生之时就出现，陪伴了他这十来年，这次赶赴洛京，自然带上了它。

　　周小史想起在周家的日子，有些不舍：“小狐，以后我们就住在宫中了。”

　　小狐狸察觉到主人情绪的低落，在他怀里蹭了蹭：“嗯嗯，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啦。”

　　家？这后宫可不是他的家。

　　周小史一叹，望向宫城四角的天空。

　　听刘崇道，晋帝广纳后宫，嫔妃美人不下百千，宫人更有万余，皇帝平日乘羊车幸后宫，羊车停到哪处算哪处，能不能得幸全靠气运。

　　周小史听到这些反而松了口气。

　　自己又不是女子，皇帝的宠幸他可受不来：“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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