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疏远》

只不过，里奇的表qíng实在太认真了，所以想稍微作弄他一下而已。

可是，

那个时候，

亚雷克却感应到了应该感应不到的「人」。

不一一不仅如此，还差点被吸进里奇的「记忆」之中。

「鲜红的双眸」。

「纤弱的少年」。

「病房的病chuáng」。

甚至，连应该不可能听得到的沙哑呜咽声，也在震得他脑袋阵阵发麻。

在无机质的感应世界里，活生生的感qíng突然炽热地席卷而来。

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的里奇，那双睁得大大的黑眸一一令人心痛。

一种被互相纠缠的视线所囚禁，视野因而一步步被缩小的错觉，让亚雷克几乎很丢脸地大惊失色。

好像要切断里奇缠绕上来的视线一般，亚雷克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以颤抖的手戴上墨镜，让视野回到平常的色调。

那一刻，亚雷克一面用全身上下感受着猛力跳动的心脏，一面因为回到熟悉日常的安全感，而一次又一次舔着痉挛的嘴唇。

那是意料之外的失态。

完全超出预计的丑态。

同时，也是至今为止从未感觉到过的一一战栗。

就这样，一面拼命捡拾起自己的自我，亚雷克一面偷偷将视线转向里奇。

里奇恍如失神般，视线在空中游移。他没有伸手去擦湿润的眼眶，露出了至今从未有过的稚嫩表qíng。

所以亚雷克……

尽管受到了难以形容的微妙尴尬的折磨，却好像被固定在当场一样寸步难移，而且一一无法作声。

从此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没有墨镜无法面对里奇。

而且这一点一一

即使并非有意，却与卡捷的意图不谋而合，结果竟让他完全达成牵制冲得太快的里奇的任务。尽管在他悄悄呼出的沉重叹息中，带着微微的自嘲与自我警惕……

◇　　◇　　◇

那一天。

第8区「萨珊」的第三地下巨蛋，预定举行拍卖会。

一般的拍卖会，固定在设有大型会议中心的第3区「米斯卓园区」举行。但这次是由黑市主办的秘密拍卖会，jiāo易的是一般市面上没有的商品。因此自准备阶段开始，便实施二十四小时严密的保全管理，非相关人士的进出受到严格限制。

第五航站，地下二十层楼。

站内人影稀疏。把在戴比亚行星采购的货品，连同搬运设备一起运进特定的H-085货仓后，里奇忍不住抬头望着天空，深深呼了一口气。直到去戴比亚取货为止都极为顺利的工作进度，却因为被突如其来的磁bào困在太空港三天，而整个都被打乱。

「不会吧？」

「……搞什么？」

「哪有这样的？」

「……老天爷开什么玩笑啊！实在叫人笑不出来。」

里奇和亚雷克两人望着等离子狂奔乱窜的天空，茫然吐出了异常空虚的话语。

意外的时间延误起因于边境区域常有的天灾，而并非人为疏失，所以也怨不得他人。里奇他们也只能心烦意乱地等待气候回复正常。

因此，进货的工作直到拍卖当天才开始进行，而且是在时限的最后一刻才完成一一整个场面只能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幸好这次会场是在供观光客专用的太空港设备齐全的「萨珊」进行，不然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他们实在不敢想象。

（……真是的。害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没赶上该怎么办啊！）

之所以会如此烦躁，一方面固然是由于此次工作关系秘密拍卖会这个大活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里奇还是第一次无奈地陷入如此窘迫的状况。他那个把「任何事都是经验」当口头禅的搭档倒是看得很开，

「这时候再怎么急也没用啊！」

不管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只能心烦意乱地看着窗外耗时间――这种经验我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里奇不禁如此想道。总之，剩下的繁琐的检查工作就jiāo给亚雷克，里奇以行动视频电话向卡捷报告。后者应该是在拍卖会会场摊位忙着进行最后调整。

面对难掩疲惫的里奇，卡捷说的第一句就是，

「辛苦了。」

在一句慰劳的话之后，他带着一贯的扑克表qíng说道，

「接下来你就可以自行其事了。不过可不要忘记，给你们的通行证是没办法进会场的。」

讲完公事便立刻挂断电话。

根本让别人没有从旁cha嘴的余地。

既然来了，当然想趁此机会见识一下秘密拍卖会。可是卡捷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这让里奇忍不住切了一声。

这里和米斯卓园区举办的一般拍卖会到底有何不同？尽管里奇兴趣浓厚，但对于一个最低阶的送货员来说这还是奢望吧！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

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心急。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无论如何，事qíng做到这里总算是jiāo差了。确实圆满达成任务的满足感极大。

但里奇的表qíng却谈不上开朗。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恶劣天气使预定进度大乱，一旦放松下来，一路上的焦躁和疲累感就因此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吗――并非如此。

这阵子，里奇被指派的都是简单的边境输送工作，他内心对此难免有所不满。

他向亚雷克进行抱怨，对方却说，

「要抱怨这种事，你再等十年再说吧！新人不管做什么都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这是最最基本的原则吧！」

虽然遭到了对方斩钉截铁地否定，但里奇还是满心惦记着能赶快摆脱绕着边境打转的工作。

搭货船依固定路线靠港，回收货物运走。这种无聊的例行xing工作，让「梅吉斯特」来gān不就够了吗！

（我……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这阵子里奇与亚雷克这对搭档的边境工作，多到让他不由自主多心起来。

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和凯伊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

的确，对于以前只知道贫民窟这个封闭的天地的里奇而言，搭乘货船在宇宙中邀游的感动与兴奋都是笔墨所难以形容的。

在陌生行星上与不同人种接触，耳里听到的都是陌生的话语，在停泊地的街道上看到的一切都那么新鲜珍奇。

然而，这种兴奋的心qíng也只有一开始而已。里奇进入状态的速度之快，连亚雷克都半开玩笑地评价说，

「你这个人啊，该说你是太不可爱呢，还是注定要是未来的大人物……一般人应该更……怎么说？更亢奋，更开心到无心工作才对吧？那样才是新来的菜鸟该有的样子啊！」

就生活环境剧烈改变而言，这跟当时被带到「CUARDIAN」的qíng况一样。但和当时相比，不要说是年龄、心境不同，就连目的意识也截然不同。

是因为这样吗？

一旦学会了一步，就想要下一步吗？

因为过去受到太多的压抑，所以一旦感到已然挣脱束缚，就迫不及待想要自由发展吗？

或者，是不想再làng费任何时间的意念太过qiáng烈？

「不要这么猴急。一次就恨不能囫囵塞进去太多东西，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适度放松才是上策。」

亚雷克一脸正经地教训他。

「以后，一定会有不愿意也得全力冲刺的时候。要是你现在就绷得这么紧，到了真有个万一的时候，反而会撑不住。」

亚雷克想要表达的意思，里奇非常明白。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按捺住想要莽撞向前冲的心qíng，累积必要的经验。

即使如此，比起这种光是会làng费大量时间却又枯]无味的送货工作来。他还是渴望更有紧张感的工作。

他并不是怀念「拜森」时代那种偏激的热qíng，但或许，早已成为自己一部分的东西仍在某处蠢蠢yù动。

就在他带着几分苦涩地想着这些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他的肩。

「里奇，久等了。虽然很晚了，还是去吃个饭吧！」

他这才发现肚子好像饿扁了一般，正在咕噜咕噜叫唤。从太空埠到这里为止的时间都很紧迫，所以他们只吃了胶状gān粮果腹。

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在约定时间内把货送到。

当时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所以神经紧绷，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可是一旦真的发觉自己饿了，疲劳感马上又似乎增加了一分。

亚雷克好像也有同感。就连平常秉承轻松至上土义的他，现在的口气似乎也相当的沉重。

「在大门前面用力地冲刺跑真的有够累人。」

一旦所有工作全部结束，便感到jīng神上的疲倦远胜于ròu体。

两人置身于现在已鸦雀无声的航站内，坐在卸完货后空空如也的作业车上把它开向货物电梯。

（呼……吃过饭之后，先大睡一场好了……）

然而累到这个地步，连要回贫民窟钻进凯伊chuáng上似乎都很麻烦。

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手脚，里奇有气无力地整个人靠在座椅上，茫然地转动视线。

有个人影在视野一角闪过。里奇无意识地移回视线。

还以为自己和亚雷克已经是最后的最后，航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但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三个男人。

（哦，原来还有人跟我们一样运气不好，搬东西搬到最后啊？）

――但是，似乎…… 只不过，里奇的表qíng实在太认真了，所以想稍微作弄他一下而已。

可是，

那个时候，

亚雷克却感应到了应该感应不到的「人」。

不一一不仅如此，还差点被吸进里奇的「记忆」之中。

「鲜红的双眸」。

「纤弱的少年」。

「病房的病chuáng」。

甚至，连应该不可能听得到的沙哑呜咽声，也在震得他脑袋阵阵发麻。

在无机质的感应世界里，活生生的感qíng突然炽热地席卷而来。

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的里奇，那双睁得大大的黑眸一一令人心痛。

一种被互相纠缠的视线所囚禁，视野因而一步步被缩小的错觉，让亚雷克几乎很丢脸地大惊失色。

好像要切断里奇缠绕上来的视线一般，亚雷克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以颤抖的手戴上墨镜，让视野回到平常的色调。

那一刻，亚雷克一面用全身上下感受着猛力跳动的心脏，一面因为回到熟悉日常的安全感，而一次又一次舔着痉挛的嘴唇。

那是意料之外的失态。

完全超出预计的丑态。

同时，也是至今为止从未感觉到过的一一战栗。

就这样，一面拼命捡拾起自己的自我，亚雷克一面偷偷将视线转向里奇。

里奇恍如失神般，视线在空中游移。他没有伸手去擦湿润的眼眶，露出了至今从未有过的稚嫩表qíng。

所以亚雷克……

尽管受到了难以形容的微妙尴尬的折磨，却好像被固定在当场一样寸步难移，而且一一无法作声。

从此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没有墨镜无法面对里奇。

而且这一点一一

即使并非有意，却与卡捷的意图不谋而合，结果竟让他完全达成牵制冲得太快的里奇的任务。尽管在他悄悄呼出的沉重叹息中，带着微微的自嘲与自我警惕……

◇　　◇　　◇

那一天。

第8区「萨珊」的第三地下巨蛋，预定举行拍卖会。

一般的拍卖会，固定在设有大型会议中心的第3区「米斯卓园区」举行。但这次是由黑市主办的秘密拍卖会，jiāo易的是一般市面上没有的商品。因此自准备阶段开始，便实施二十四小时严密的保全管理，非相关人士的进出受到严格限制。

第五航站，地下二十层楼。

站内人影稀疏。把在戴比亚行星采购的货品，连同搬运设备一起运进特定的H-085货仓后，里奇忍不住抬头望着天空，深深呼了一口气。直到去戴比亚取货为止都极为顺利的工作进度，却因为被突如其来的磁bào困在太空港三天，而整个都被打乱。

「不会吧？」

「……搞什么？」

「哪有这样的？」

「……老天爷开什么玩笑啊！实在叫人笑不出来。」

里奇和亚雷克两人望着等离子狂奔乱窜的天空，茫然吐出了异常空虚的话语。

意外的时间延误起因于边境区域常有的天灾，而并非人为疏失，所以也怨不得他人。里奇他们也只能心烦意乱地等待气候回复正常。

因此，进货的工作直到拍卖当天才开始进行，而且是在时限的最后一刻才完成一一整个场面只能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幸好这次会场是在供观光客专用的太空港设备齐全的「萨珊」进行，不然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他们实在不敢想象。

（……真是的。害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没赶上该怎么办啊！）

之所以会如此烦躁，一方面固然是由于此次工作关系秘密拍卖会这个大活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里奇还是第一次无奈地陷入如此窘迫的状况。他那个把「任何事都是经验」当口头禅的搭档倒是看得很开，

「这时候再怎么急也没用啊！」

不管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只能心烦意乱地看着窗外耗时间――这种经验我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里奇不禁如此想道。总之，剩下的繁琐的检查工作就jiāo给亚雷克，里奇以行动视频电话向卡捷报告。后者应该是在拍卖会会场摊位忙着进行最后调整。

面对难掩疲惫的里奇，卡捷说的第一句就是，

「辛苦了。」

在一句慰劳的话之后，他带着一贯的扑克表qíng说道，

「接下来你就可以自行其事了。不过可不要忘记，给你们的通行证是没办法进会场的。」

讲完公事便立刻挂断电话。

根本让别人没有从旁cha嘴的余地。

既然来了，当然想趁此机会见识一下秘密拍卖会。可是卡捷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这让里奇忍不住切了一声。

这里和米斯卓园区举办的一般拍卖会到底有何不同？尽管里奇兴趣浓厚，但对于一个最低阶的送货员来说这还是奢望吧！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

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心急。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无论如何，事qíng做到这里总算是jiāo差了。确实圆满达成任务的满足感极大。

但里奇的表qíng却谈不上开朗。是因为意料之外的恶劣天气使预定进度大乱，一旦放松下来，一路上的焦躁和疲累感就因此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吗――并非如此。

这阵子，里奇被指派的都是简单的边境输送工作，他内心对此难免有所不满。

他向亚雷克进行抱怨，对方却说，

「要抱怨这种事，你再等十年再说吧！新人不管做什么都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这是最最基本的原则吧！」

虽然遭到了对方斩钉截铁地否定，但里奇还是满心惦记着能赶快摆脱绕着边境打转的工作。

搭货船依固定路线靠港，回收货物运走。这种无聊的例行xing工作，让「梅吉斯特」来gān不就够了吗！

（我……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这阵子里奇与亚雷克这对搭档的边境工作，多到让他不由自主多心起来。

因为这个的缘故，他和凯伊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

的确，对于以前只知道贫民窟这个封闭的天地的里奇而言，搭乘货船在宇宙中邀游的感动与兴奋都是笔墨所难以形容的。

在陌生行星上与不同人种接触，耳里听到的都是陌生的话语，在停泊地的街道上看到的一切都那么新鲜珍奇。

然而，这种兴奋的心qíng也只有一开始而已。里奇进入状态的速度之快，连亚雷克都半开玩笑地评价说，

「你这个人啊，该说你是太不可爱呢，还是注定要是未来的大人物……一般人应该更……怎么说？更亢奋，更开心到无心工作才对吧？那样才是新来的菜鸟该有的样子啊！」

就生活环境剧烈改变而言，这跟当时被带到「CUARDIAN」的qíng况一样。但和当时相比，不要说是年龄、心境不同，就连目的意识也截然不同。

是因为这样吗？

一旦学会了一步，就想要下一步吗？

因为过去受到太多的压抑，所以一旦感到已然挣脱束缚，就迫不及待想要自由发展吗？

或者，是不想再làng费任何时间的意念太过qiáng烈？

「不要这么猴急。一次就恨不能囫囵塞进去太多东西，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适度放松才是上策。」

亚雷克一脸正经地教训他。

「以后，一定会有不愿意也得全力冲刺的时候。要是你现在就绷得这么紧，到了真有个万一的时候，反而会撑不住。」

亚雷克想要表达的意思，里奇非常明白。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按捺住想要莽撞向前冲的心qíng，累积必要的经验。

即使如此，比起这种光是会làng费大量时间却又枯]无味的送货工作来。他还是渴望更有紧张感的工作。

他并不是怀念「拜森」时代那种偏激的热qíng，但或许，早已成为自己一部分的东西仍在某处蠢蠢yù动。

就在他带着几分苦涩地想着这些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他的肩。

「里奇，久等了。虽然很晚了，还是去吃个饭吧！」

他这才发现肚子好像饿扁了一般，正在咕噜咕噜叫唤。从太空埠到这里为止的时间都很紧迫，所以他们只吃了胶状gān粮果腹。

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在约定时间内把货送到。

当时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所以神经紧绷，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可是一旦真的发觉自己饿了，疲劳感马上又似乎增加了一分。

亚雷克好像也有同感。就连平常秉承轻松至上土义的他，现在的口气似乎也相当的沉重。

「在大门前面用力地冲刺跑真的有够累人。」

一旦所有工作全部结束，便感到jīng神上的疲倦远胜于ròu体。

两人置身于现在已鸦雀无声的航站内，坐在卸完货后空空如也的作业车上把它开向货物电梯。

（呼……吃过饭之后，先大睡一场好了……）

然而累到这个地步，连要回贫民窟钻进凯伊chuáng上似乎都很麻烦。

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手脚，里奇有气无力地整个人靠在座椅上，茫然地转动视线。

有个人影在视野一角闪过。里奇无意识地移回视线。

还以为自己和亚雷克已经是最后的最后，航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但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三个男人。

（哦，原来还有人跟我们一样运气不好，搬东西搬到最后啊？）

――但是，似乎……并非如此。

在标示着「H―Ol0」的门前，是一辆车子。并非自己等人所cao作的作业车，而是jīng美时髦的小型室内轿车。由此看来，大概是货物所有人那边的相关人员。

（那个个子最高的，大概就是大人物了吧！

）

即使远远看去也看得出那套深蓝色的衣服是订制的，应该是为即将

展开的拍卖会所制作的正式服装吧！光是那个经过充分锻炼的看起来极

为匀称的背影，已经可以让人感觉到某种威严。

拥有存在感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引人注目。但是光凭借背影便

能产生如此的十足迫力的人，应该还是屈指可数吧！

暂且不论他是否是时代的宠儿，但不论从好的意义上来说还是从坏

的意义上来说，

「获得造物主青睐的人」。

一一这样的对象是切实存在的。

现在身为送货员的里奇，有机会观察各式各样的人，所以他非常清

楚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不出里奇所料，另外两个男人果然对只看得到背影的那名男子深深

低头鞠躬。

（喔……厉害哦！看样子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人物。）

搞不好，那个男人本身就是老板。

话说回来，既然特地亲自跑到这种地方来视察，那么东西应该非常珍贵了。

然后，好像已将事qíng处理完毕一样，高个男子转过身来。

那一刹那――

因疲倦和饥饿而疲惫不堪的身体，猛地……变成了化石。

（一一不会……吧……）

因为惊愕而圆睁的双眼，牢牢地锁定在独自坐上车的男子脸上，动也不动。

这几个月以来，想忘都无法忘记的面孔就在那里。

头发是极为普通的棕色短发，但是可以从比深蓝色衣服颜色更深的护目镜下窥探到的美貌，让里奇绝不可能认错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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