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逆时之棋的终局

墨璃的龙爪还插在白无常心口，整个人却突然僵住。

深渊倒悬的星砂突然停滞，苏璃飘散的长发凝成冰晶。

林寒蜷缩的脊背弓成濒死的弧度，胸口的冰蓝纹路却如藤蔓刺破皮肉，裹挟着心脏里蜷缩的星河棋盘破体而出。

"共生契约已满，该终结了。"苏璃的虚影自冰蓝碎片中剥离，青丝化作银白星轨。

她指尖划过林寒渗血的喉结，在少年喉间凝出半枚龙鳞印记。

星河棋盘倒卷成金色漩涡时，林寒看见她藏在广袖里的手腕——六百年前被药锄磨出的茧子正簌簌化作星尘。

深渊底部传来青铜罗盘咬合的机括声。

嬴无伤的真身破开虚空，暗影议会徽记吞噬星砂的刹那，龙璃的法杖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口。

九道龙影自她脊椎炸裂，裹着金血的锁链将嬴无伤与初代执棋者的虚影绞作一团。

"药人......原来药人的血能腐蚀契约......"林寒咳出半片带血的龙鳞，三百道龙影傀儡自他指尖涌出。

棋圣齿轮组成的右臂正在吞噬星砂，却因沾染墨璃喷溅的金血突然锈蚀剥落。

苏璃的虚影彻底消散前，突然将额头抵住林寒的第三根肋骨。

她消散成星芒的唇擦过少年耳垂："看清楚了，轮回棋真正的棋眼——"

契约碑文轰然炸裂，显露出内层镌刻的冰裂纹。

林寒颤抖着将赤霄残魂按进心口，三百龙影化作的囚笼突然倒逆时光流转。

棋圣爆体时飞溅的罗盘碎片，此刻正在嬴无伤掌心重新拼合。

"以你的盲眼为引！"林寒嘶吼着扯断缠绕心脏的冰蓝藤蔓。

棋圣空洞的眼眶突然涌出星砂，那些光粒凝成的画面里，赫然是六百年前初代执棋者将药人少女推入炼丹炉的场景。

嬴无伤的狂笑戛然而止。

暗影议会徽记吸收的星河能量突然反噬，将他与初代执棋者的虚影熔接成扭曲的光团。

龙璃耗尽最后气力掷出的法杖，正巧刺入光团中央逐渐成型的青铜罗盘缺口。

金色龙血浸染的棋盘上，冰裂纹显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棋圣后颈浮现的星图胎记，竟与初代执棋者虚影掌心的烙印完全重合。

"原来你才是......"林寒的瞳孔突然收缩。

他心脏位置生根的冰蓝碎片发出龟裂声，苏璃消散前埋入的星芒此刻正顺着血管游向双目。

深渊边缘的契约碑文残片突然悬浮重组，那些被血污遮盖的小篆在龙血浸染下显露出最后一行："......执棋者永囚于药人轮回......"

棋圣锈蚀的齿轮身躯突然震颤着爬向深渊。

他本该空洞的眼眶里，此刻正有什么东西顺着星砂流淌的轨迹逐渐成型——

（戛然而止）

棋圣眼眶里凝固的星砂突然泛起涟漪，浑浊的瞳孔竟在青铜锈迹中裂出两道金芒。

林寒被赤霄剑反噬的右手还在淌血，却见那张布满齿轮的脸庞寸寸剥落，露出与契约碑文上初代执魂如出一辙的皱纹。

"你竟敢用'逆时之棋'......"沙哑的嘶吼裹挟着青铜碎屑扑面而来。

棋圣机械臂上锈蚀的暗纹突然活过来似的，化作三条衔尾蛇扑向林寒咽喉。

少年却笑了。

他沾血的虎口擦过赤霄剑刃，任由残魂灼烧的剧痛蔓延至肩胛——三百道龙影傀儡的残骸正从深渊底部蒸腾而起，在苏璃消散的方位凝成冰蓝漩涡。

"不是我用，是她教我的。"剑锋刺入天灵盖的瞬间，林寒右眼突然映出苏璃六百年前捣药的模样。

他听见自己颅骨碎裂的脆响，但预想中的黑暗没有降临——赤霄剑柄镶嵌的龙鳞骤然发烫，棋圣眼眶里溢出的星砂竟顺着剑身倒灌进伤口。

深渊上空炸开万千冰棱。

苏璃消散时残留的光点如萤火聚拢，顺着少年心脏龟裂的纹路渗入血脉。

林寒踉跄着单膝跪地，破碎的喉管里挤出的却是清冷女声："以身为笼，锁天囚道。"

金色星河自他脊椎喷薄而出，凝成九道刻满药人符咒的锁链。

棋圣刚要抬手结印，那些穿透他琵琶骨的锁链突然显出六百年前的画面——初代执魂将少女苏璃推入丹炉时，自己后颈的星图胎记正被炉火灼烧成青铜色。

"终局？"龙璃的嗤笑混着金血喷溅在林寒伤口。

她半截龙角卡在断裂的法杖里，染血的指尖突然点向少年眉心："看看你心口长出的东西！"

林寒低头望去，赤霄剑没入的伤口处竟生出冰蓝根须。

那些根须缠绕着锁链疯长，在棋圣凄厉的嘶吼中将整片星砂深渊拽向某个坍缩的奇点。

恍惚间，他看见星河尽头浮现的盲眼老翁虚影——那布满药渍的粗布麻衣，分明是六百年前自己在山间采药时的装束。

"原来囚笼是......"少年咳出的血珠溅在剑身，突然凝成"新棋圣"三个小篆。

棋圣此刻正徒劳地抠挖着眼眶，试图剥离那些与初代执魂面容重合的皮肉。

每撕下一片齿轮，就有更多冰蓝根须从伤口钻出，将他与暗影议会的徽记焊死在契约碑文上。

龙璃突然踉跄着扑到林寒背后。

她折断的龙角抵住少年第三根肋骨，金血顺着苏璃留下的龙鳞印记渗入："现在知道为何我族古籍记载'药人血可腐契约'了？"她染血的唇贴近林寒耳畔，"因为初代执魂......本就是第一个被制成药人的棋圣啊！"

深渊底部传来青铜罗盘崩裂的巨响。

嬴无伤与初代执魂熔接的光团突然扭曲成丹炉形状，炉口吞吐的星火中，赫然浮现出苏璃将药锄递给少年林寒的残影。

那些冰蓝根须在此刻爆发出刺目光芒，将终局棋盘上的锁链尽数染成墨色。

"该醒了。"林寒握住心口生根的冰蓝碎片狠狠一扯。

剧痛袭来的刹那，他透过自己飞溅的血珠看见——星河尽头的老翁虚影正抬手摘下蒙眼布，空洞的眼眶里缓缓浮现出与苏璃消散前相同的星轨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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