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

婕盈反唇相讥：“呵，三姐姐这意思是在教训尚敏县主和柳小姐不该来我们府上说道这件事咯，怪她们多嘴多舌？”

婕苒正要发怒回怼，却见柳玉莲冷眼扫来，心下一个激灵，连忙压制了不快道：

“五妹妹要是挑刺就没意思了，我不过是提醒姐妹们不要妄议皇室，否则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祸事……”顿了顿，又转向婕茹，微微一笑，“四妹妹，这话还是你说的，不是吗？”

婕茹看了婕苒一眼，淡淡道：“三姐姐之前不是说柳小姐把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说那事八成是真的，说明你也信了传言的，这会儿又用‘妄议’这个词，岂不自相矛盾？再说这姐妹们之间私下说说的事，又不会到外边瞎传，你别较真了。”

婕苒强压着心头怒火，笑道：“四妹妹说的是，是我杞人忧天了，”微顿，看向尚敏县主和柳玉莲，“姐妹们只当我没说过那些话，我们继续。”

柳玉莲神色稍缓，目光转向婕茹道：“方才四小姐和尚敏县主的话我都听见了，并非我固执要与你们争执，而是九世子与那小公子或许不像你们说的那般简单，毕竟宫人都看到他们‘非同寻常’，不仅小公子贴着九世子耳朵说话，九世子也攘着小公子的腰，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若真只是朋友岂会有这般亲密的行为，就是说破大天也由不得别人不信啊……”

婕苒想起上次林蕙心来府上谈到柳玉莲的那些话，从唇角扯出一丝讽笑：你不信又能怎样？九世子还不是宁愿找个男子也不愿搭理你！

婕茹觉得好笑的同时愕然：萧宇当时有攘着她腰身了？

细一想他应该是怕她跌倒才伸手扶住她后背，谈不上什么“亲密行为”，可落在外人眼里确实会产生误解，自然免不了各种脑补。

婕茹磕着瓜子，佯装吃瓜群众道：“我知道柳小姐的意思，但我还是认为这件事有待查证，毕竟九世子若真如传言说的那般，应当想法子遮掩，而不是让人看到，既是众目睽睽之下反倒显得他们坦荡；此外，也不能仅因为看到什么就一口咬定九世子如何如何，我相信若是让他知道了定然会不高兴的，柳小姐且放宽心。”

直到这一刻，柳玉莲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淡淡道：“但愿事实如四小姐所说，也希望我是想多了……”

婕茹“贴心”的点头表示附议，满以为八卦到此应该结束了，熟料柳玉莲喝了茶歇口气，又看着她，犹豫道：“四小姐若得空能不能到昱王府去打探一二，看看那位小公子是否在王府……住下了。”

婕茹刚拿了颗瓜子放在齿间打算嗑，听到这话，心下骇然：我去！这柳玉莲是要她去“捉奸”？而且是莫须有的“奸情”，果然深陷情网的人都是半个精神病么，疑神疑鬼到这田地，萧宇要是知道非得吐血不可。

“柳小姐，恕我直言，”婕茹决定不再言辞委婉，而是坦白相告对方智商欠费，“你怎会认为那小公子在王府住下了呢？不想想昱王府是什么地方，昱王又怎会容许自己的侄儿这么做？或者在你眼里九世子就这么无所顾忌随性胡来？”

婕茹一番连珠炮似的发问非但没让柳玉莲尴尬或生气，反倒令她仿佛重燃希望般双眼发亮，面露喜色。

柳玉莲来这里说那些话本就不是想听别人一起义愤，而是巴望着有人质疑谣传，驳斥自己的各种猜想，所以婕苒的话才会让她反感和不快；

反倒婕茹此时的直言“进谏”歪打正着顺了她的意：这下与九世子又有“希望”了……

尚敏县主与柳玉莲离开殷府后，已是夕阳西下，天色渐沉，婕茹与几个姐妹道别，去了福寿堂，得知舅舅和舅母已于一个时辰前离开了。

婕茹从祖母处得知，舅舅和舅母这次是为程表哥的亲事而来，程家和宁远侯府要结亲家了：林三小姐许配给程仁。

舅家不知这宁远侯府的底细，所以趁这次拜访，向殷府问询，巧的是前几日宁远侯府夫人也到府拜访老太太，希望殷府从中做媒，与程家说说这桩亲事，所以殷老太太才给程家去了封信，邀请舅家过府一叙。

“那祖母是怎么与舅舅和舅母说的呢？”婕茹好奇的问。

殷老太太侧过脸看着婕茹：“四儿，祖母知道宁远侯府林蕙心曾在赏花会上让你不痛快过，但我着人打听过，这孩子品性本质上还是不错的，当时只是不知道你，又与狄小姐要好，才一时口快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过后也被侯夫人教训了——”

婕茹不解：“祖母为何对孙女说这些，还是说祖母已然与舅家说好了，只是以为孙女与林三小姐有‘过节’才想着开导一二。”

殷老太太笑笑：“我茹儿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对，是这样！宁远侯府虽说圣眷不再，势头日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之结亲还是有好处的，何况皇上还并未有动作，加之林府大哥儿也是个出息长进的孩子，比长清大些，已在翰林院任职可以说前途无量，”殷老太太拉过婕茹的小手放在掌心摩挲着道，“程仁武举高中本榜眼是好事，然根基未稳，若在京城有个权爵的亲家，便能使他‘如虎添翼’人脉渐广，不愁没有发展……”

婕茹一面听一面若有所思，殷老太太看出孙女有话，便让她直说无妨。

“孙女觉得祖母说的句句在理，”她沉声思索道，“但不是有句话叫‘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么，宁远侯府是权爵之家，为何肯将女儿许给门第低于自家的程家？孙女倒不是拿舅家的门第说事，而是担心倘若程哥哥娶个门第过高的媳妇，只怕日后的前程仕途都会受制于岳家，事事不能遂自己心意。”

婕茹说完，见殷老太太一脸异色，心下一慌，忙低下头道：“若是孙女说错了，还请祖母责罚，切勿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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