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从手术室一路狂奔出来,脑海中萦绕着苏南风的话。
一一陆氏现在是陆席爵坐镇。
一一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也有八分之八十。
一一收购了你父亲公司又让它倒闭肯定是恨你父亲的人,想击垮他。
…
这一句句宛若小石锤狠狠捶击着江漫的心口。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才停下来。
靠在电线杆她弯着腰喘着粗气,双眼定定地看着水泥路,她一颗心都混乱了。
她不信,怎么会是陆席爵。
可不止是一个人说陆席爵,在意识里她又不得不去相信。
只是不敢面对,生怕会看到自己不想看的,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这打击。
日头灼热地笼罩着江漫的身子,她只觉得冷。
身子冷,心更冷,已经麻木得快要没了直觉。
“好巧。”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男子温润的声音。
江漫抬起头便看到了陆世钧。
蹙了蹙眉头,她下意识地要离开,从潜意识里,她并不是很喜欢跟这个常年带笑的男子相处,只觉得这男子是笑面虎。
万一一个不小心着了道,就处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不过想到上次是他带自己出来的,江漫还是犹豫了。
“是啊好巧。”掩饰下了异样,江漫还是牵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回应。
陆世钧突然凑近了江漫面前,然后俯下身,伸手抚摸过江漫眼角边,轻声道:“是谁惹嫂子不开心了?”
那冰凉的指尖触及到江漫肌肤,让江漫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抖了抖肩膀,她后退一步离开了那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手指,然后摇摇头,故作镇定地道:“没,没事。”
陆世钧看着自己顿在半空的手,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唇角笑容依旧,他突然温声道:“嫂子既然没事为何哭呢?嫂子有话不妨跟我说说,我兴许还能替你分忧。”
“真的没事!”江漫蹙着眉头,脸上大有:你再问下去我就走了,的意思。
陆世钧干脆也不问了,只看了看周围,不解地问:“嫂子怎么到这里来了?天快暗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多危险。”
那话语轻柔,笑容浅淡,十足十的温润如玉公子哥。
江漫抬起头,这才发现她竟然走到了荒废的工地里,而且四周无人。
如果天暗了,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她不认识路!
似乎看懂了江漫的心理,陆世钧笑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道:“我车在那边,坐我车回去吧。”
这下也容不得江漫任性拒绝了,她只能点点头跟着陆世钧的步子忘车那边走去。
一直到上了车,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怪怪的。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江漫还是出声打破了两人沉闷的气氛。
陆世钧笑了笑,随即有些遗憾地道:“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吃拌面,刚才心血来潮想到了要过来,谁知道这已经成了废墟。”
江漫睁大眼,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难道你小时候生活在这里,长大以后就没了?”
对于陆家她并没有了解多少,陆世钧更别提了,如果不是因为上次在陆宅见过,再加上这几次的偶遇,她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可能是她太孤陋寡闻,也可能是陆世钧身份太尴尬不够显眼。
“因为身份的原因,我两岁那年就被我妈送去了国外生活,十岁之前还偶尔会回来几次,十岁以后就没有了。一直到前段时间,听说哥结婚了才回来。”
他称呼陆席爵为哥时,话语平平淡淡,听不出一丝的不对劲。
江漫其实是有些不解地。
按理说像陆世钧这种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应该会很恨陆席爵,甚至会嫉妒发疯,走火入魔。
可都没有,陆世钧心平气和地回来,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甚至什么也没做。
如果不是陆世钧隐藏得太深那么他应该就是心胸宽广,看得太开了吧!
江漫转过头,又好奇地问:“你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吗?”
她向来是好奇宝宝的性子,一件事情非得弄清楚,不然就会不踏实,不安。
陆世钧又笑了笑,那笑容却只是皮肉上的,并没有抵达眼底。
他放慢了车的速度,垂下了睫毛透着几分忧郁气息,让人看了有淡淡的怜惜。
“嗯。”许久,他才出声,“我从小跟保姆生活在一起。”
江漫也是个明眼色的,当即便住了嘴。
她觉得他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从小就没有尝过母爱。
“那你跟保姆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她有跟着你回国吗?”江漫问出来以后就后悔了。
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她管那么宽干嘛!
陆世钧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漫一眼,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眼底印着一层幽深,“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江漫明显察觉到了他话语的遗憾和淡淡悲伤。
“你也别想太多,生老病死,不是人能够控制的,节哀顺变。”江漫不知道还说什么,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陆世钧笑容凝了凝,似淬了冰的毒,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她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可是她连我最后一眼也没看到。”
江漫沉默了一会儿,赶紧转移了话题,“你平时都在干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吗?在国内还习惯不?”
陆世钧对着江漫点了点头,道:“我适应能力比较强,在哪里都是家。平时就睡觉打篮球听歌。”
“哦。”江漫点头,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必嫂子是为了这两天的新闻烦心?”陆世钧似笑非笑地开口。
江漫看着他并不答话,等着他开口。
她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新闻。
她爸的,还是苏南风的,又或者是剧本的事。
“你父亲公司破产的事情我在网上看到了,我去问过了我爸,背后黑手是谁。”
话落,他不再言语,定定地看着江漫。
“嗯,我没兴趣知道,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江宅还在,我父亲辛苦奋斗了大半辈子也该坐着享清福了。”江漫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其实她是不想再听到从谁的口中说出陆席爵是伤害她爸重手的话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回去问问陆席爵本人。
“想必嫂子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已经知道了吧,毕竟这件事不是小事。”陆世钧停下了车,又意味深长地开口:“嫂子不如回去好好问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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