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剑影情长（改）

启云帝瞬间琢磨出了其中的深意，心中却忍不住泛起丝丝疑惑。

　　漫儿不是失忆了吗？可她怎么会知晓自己有饮酒的习惯？

　　何况，这饮酒的习惯还是在她饮下天命之后，自己才渐渐养成的。

　　他的思绪猛地飘向她的梦境，她那神奇的梦境，不知预言了多少事件，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预言梦。

　　难不成她失忆了，却仍然又做了那神秘的预言梦？

　　不知在她的梦里，是否出现了那些她拼命想要忘掉、甚至为此饮下天命的记忆？

　　“公主可有什么异常？”启云帝压下满心的揣测，开口询问道，声音里不自觉带上几分急切。

　　萧煞闻言，认真思索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公主阴晴不定的神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哪敢说这算异常啊。

　　斟酌片刻，只得回禀：“属下对公主并不熟悉，只觉得公主心情似乎不太好。”

　　“她心情不好？”容齐下意识地蹙起眉，忧虑瞬间涌上心头，忙追问道，“可是谁惹她了？”

　　萧煞恭敬地禀道：“公主询问臣跟随陛下的经历，而后心情就变得低落了。”

　　“没有别的了？”容齐仍不放心，继续追问。

　　萧煞又仔细回想了一番，笃定地摇摇头道：“确实不曾发生别的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公主似乎不喜欢属下。”

　　容齐一怔，想起她还在冷宫当小宫娥的时候，有一次做梦梦到了萧煞。

　　那时她惊恐地说萧煞将来会背叛自己，他追问原因，小宫娥带着几分不安和神秘讲：“他会为了你的皇妹容乐公主而背叛你。”

　　可那时容乐早已被认定死亡，他便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时光匆匆，曾经的小宫娥竟成了容乐……难道真有一天，萧煞会为了她与自己反目成仇？

　　想到这儿，容齐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也好！

　　起码萧煞会真心听她的，哪怕要以背叛自己为代价，只要她能平安，似乎也值得。

　　“回去吧，告诉公主，朕未曾饮酒。”容齐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萧煞退下后，启云帝猛地站起身，伸手握住一旁的长剑，毫无预兆地挥舞起来。

　　剑在他手中呼呼作响，剑气森冷，恰似今晚那清冷孤寂的月色，透着彻骨的寒意。

　　突然，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过去，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与她在冷宫再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他们还一起练剑。

　　回忆起这些，他紧绷的面容渐渐缓和，长久以来的压抑仿佛找到了一丝出口，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满是温柔与怀念。

　　他的眼前缓缓勾勒出一幅画面：同样是一个微凉的月夜，月光如水般倾洒在冷宫的每一个角落。

　　那时还是六皇子的他，总是被那个小宫娥牵动着心绪。

　　她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如同自己幼年所遭受的苦难一般，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趁着夜色，他再次悄悄潜入冷宫，从假山处小心翼翼地绕了进去。

　　一眼便瞧见正在专注练剑的她，发髻有些凌乱，汗水浸湿了几缕发丝。

　　尽管她全神贯注，但剑法却不得要领。

　　“手法错了，要从左侧绕上去。”他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冷宫里格外清晰。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仰着头，冲着他傻傻地笑，那笑容纯粹又炽热。

　　“是你！”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藏不住的欢喜，那一刻，整个冷宫似乎都因她的笑容有了温度。

　　容齐心中满是诧异，她对自己的喜欢，直白而热烈，一见面就毫不掩饰。

　　这种纯粹的情感，他从未感受过。

　　其他人对他，要么是觊觎他的权势而虚情假意，要么就是冷漠相待，可她不同，她眼眸里的喜欢，仿佛要溢出来了，暖到了他的心底。

　　“你的伤好了吗？”他关切地问道。

　　小宫娥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袖，试图遮住上面依旧清晰可见的鞭痕，逞强道：“已经快不疼了，那老不休打不死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抽死他。”

　　说着狠话，可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含着笑瞧着他，那模样既倔强又可爱。

　　这话容齐也曾在心底暗暗说过，当年那老太监将鞭子狠狠抽在自己身上时，心底的恨意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所以，他对眼前这个同样遭受苦难的少女，多了一份格外的心疼与同情。

　　“我教你练剑吧？”他轻声提议，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

　　她眼睛一亮，欣喜地把剑递给他，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期待。

　　他接过剑，先慢动作比划了一下，耐心地问：“可看明白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

　　于是，他放慢节奏，将动作一点点拆解开来，手把手地陪她练习。

　　那晚，林申突然到访，他不得已匆匆离开，好在教她的剑招，她都用心学会了。

　　从那以后，她身上的伤渐渐愈合，笑容也越来越多。

　　启云帝从回忆中缓缓回过神来，在原地潇洒地舞了个剑花，仿佛想要把过去的美好与现在的无奈都融入这剑招里。

　　心中的阴霾似乎也随着这剑花被驱散了些许，可疲惫却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身体早已不允许剧烈运动，刚刚这番折腾，已然是在透支。

　　他将剑扔给荀公公，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荀公公退下。

　　今夜的酒，是喝不成了，此刻的她，在做什么呢？

　　“隐卫！”他冲着黑暗的角落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话音刚落，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衣的男子如鬼魅般从阴影中闪了出来，动作敏捷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陛下！”

　　“公主在做什么？可休息了？”启云帝神色关切地问道，眼中的温柔与担忧毫不掩饰。

　　“启禀陛下，公主吃过饭后一直在房内消食，现下去了书房。”隐卫如实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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