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吟悲歌 双生劫

水晶宫的珊瑚囚笼里，

敖丙的龙尾被祖龙骸骨化成的锁链贯穿。

他望着穹顶外翻涌的魔化海潮，忽然发现那些浪涛里浮沉着无数透明婴孩——正是三百年前东海为平息水患献祭的童男童女。

"现在你明白了？"

老龙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脖颈黑鳞已蔓延至脸颊，

"当年哪吒闹海时，那些被混天绫绞杀的海妖，本就是天庭投下的魔种！"

敖丙的逆鳞突然灼痛，

记忆如毒刺扎入：七岁那年他误入禁地，看见父王跪拜的并非龙王印玺，

而是一尊三头八臂的漆黑神像——正与如今玉帝冠冕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哪吒在火焰山腹发现了诡异的祭坛。

九朵血色莲花扎根于天兵尸骸，莲心嵌着刻有自己生辰的玉牌。

当他斩断第一朵莲花时，白芷的尖叫声突然穿透耳膜——她的手腕浮现出同样的血莲印记。

"共生咒..."

杨戬的天眼渗出金血，映出缠绕在两人魂魄间的千丝红线，

"有人用你俩的精血饲喂这些魔莲。"

话音刚落，

最近那朵莲花突然绽放，露出半张酷似李靖的脸。

哪吒的火尖枪停在花瓣半寸处，

因为他看见莲蕊中蜷缩着个熟睡的婴儿，颈间挂着陈塘关李氏独有的长命锁。

东海上空出现倒悬的黑色海洋，被魔化的敖丙盘踞在漩涡中心。

李靖率天兵布下九霄雷霆阵，

却在雷云中看见令他肝胆俱裂的画面——每个天兵盔甲内侧都刻着献祭符文，而阵眼处悬浮的正是哪吒幼时的肚兜。

"收阵！"

他嘶吼着劈向阵旗，却被三十六道雷劫同时击中。焦黑的手指插入云层，扯出的不是闪电，

而是粘稠如沥青的封神榜残页。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

当年太乙真人交给他的山河社稷图，背面竟是用魔血写就的契约。

杨戬闯入兜率宫时，

老君正在用八卦炉熬煮一锅星辉。

炉中沉浮的不是丹药，而是缩小了千万倍的银河。

"终于来了？"

老君拂尘轻挥，杨戬额间天眼不受控制地飞出，化作流光融入炉火，

"你以为为何每次轮回，只有你保留记忆？"

炉内浮现出震撼景象：封神大战时，哪吒的乾坤圈曾击碎三十三重天外的结界。

那些飞溅的碎片里，杨戬看见自己率领梅山兄弟屠戮村庄，

而高坐云端颁发封神令的——赫然是魔化后的哪吒。

白芷将银针刺入哪吒灵台时，整座花果山开始崩塌。

水帘洞深处，

被熔岩包裹的巨石裂开，露出孙悟空残破的金身。

"小丫头，"

猴王仅剩的眼珠转动着，

"当年你给我戴金箍时，可想过这箍真正要锁的是谁？"

哪吒突然暴起，混天绫绞住白芷脖颈。

在她窒息的瞳孔倒影里，映出哪吒背后浮现的十二品灭世黑莲——以及莲台上微笑的另一个自己。

此刻众人才惊觉，

哪吒的魔丸与灵珠从未分离，而是长成了双生并蒂莲。

孙悟空的金身突然化作流沙，

哪吒伸手去抓，指缝间却漏出猩红星光。

那些光点在空中凝结成七十二道火痕，勾勒出花果山覆灭那日的场景——筋斗云上站着的不是如来，而是额生三眼的杨戬。

"看见了吗？"

沙砾聚成猴王残影，指尖戳进哪吒心口胎记，

"当年你师父太乙用莲藕给你塑身时，掺了老孙被压碎的金刚骨。"

混天绫突然暴起缠住哪吒脖颈，白芷惊觉红绫内层绣满梵文，正是五行山上被撕碎的六字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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