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时,沈耀突然请了假没上晚自习,也没跟付瑞说理由。
付瑞本来以为是因为沈耀生日,他家里人要带他出去家庭聚餐。
直到沈耀走了刚过半个钟,他老母亲给他发消息来,说看房子的时候碰见沈耀妈妈的车了。
付瑞心里一惊,这显然也不像是去聚餐的。
随便找了借口,付瑞就翻墙出了学校,直接开车前往悦丽弯8号。
悦丽弯8号,B座,1003。
沈耀浑浑噩噩地到这门口时,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母亲一向只接送弟弟,今天却意外地来接他。
本以为是母亲记得他的生日,要带他像往年一样回家庆祝。
但母亲却直接把他带来了这里,让他亲自去问里面正在和别的女人欢笑的父亲回不回家。
“弹这首吧,这是你跟阿浩的定情曲。”
“好啊。”
屋里传出父亲和陌生女人弹钢琴的声音。
他问不出口,也没有勇气敲门面对出轨的父亲,他从骨子里畏惧着父亲这个存在。
他好像又变回了过去的模样,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声音开始浑浊,天崩地裂一般,胸口快速起伏,让他喘不过气。
已经好久没有这种窒息感了,他无意识地想掐手臂,叫醒自己。
“啪”旁人伸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沈耀怔然呆滞地看向旁边,他看到付瑞喘着粗气的样子。
付瑞松了口气,深呼吸平缓心跳,这才拉着他:“跟我走。”
但沈耀没有动,像只被提线的木偶,眼神空洞地望着付瑞。
付瑞又在原地平息了一会躁动的心跳,搂着他脖子亲了亲他嘴角:“乖,耀耀,看着我。”
沈耀耳边依旧浑浊得听不清,却依稀听见了他的名字。
沈耀眼神逐渐恢复神采,被付瑞推到旁边墙上,看着他拿手机放在胸口的口袋,然后敲门。
没一会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开门的是那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只看到了付瑞,奇怪地问:“小弟弟,你找谁啊?”
付瑞动作粗鲁地推开她,直接冲进去,看到里面还有好几个人在客厅,他看了一圈,突然想起他不认识沈浩来着。
“你谁啊?”
听到这声音,付瑞立马锁定坐在钢琴边上的男人。
后面刚刚被推开的女人也急急忙忙进来,娇滴滴地跺脚:“我不认识!一开门他就推我!”
里面几个大老爷们儿一看是来搞事的,纷纷站起来,阴森森地捏着拳头看向付瑞。
付瑞嘴角抽了抽,深呼吸一下,“扑通”一声,直接跪到沈浩面前,几个大叔顿时愣住。
紧接着付瑞撕心裂肺地喊:“爸爸!今天哥哥生日,你不回家陪哥哥和妈妈吃饭,为什么要在这跟这个陌生姐姐玩!?”
那悲惨的声音,荡气回肠。
其他人全都呆滞住。
沈浩看了眼那女人,走过来就朝付瑞伸手:“你别胡说八道!快滚!哪来的疯子!我不认识你!”
付瑞身形敏捷地躲开,还装出是摔下来的动作,让胸口的手机镜头看起来他是被推的。
紧接着他连滚带爬地扒拉着沈浩,哭得一抽一抽的:“爸爸!我是亮亮啊!哥哥是耀耀!你不认得我们了吗?啊啊啊啊啊——”
(抓着沈浩的脚踝)(嘶吼)(尖叫)(阴暗地爬行)(爬到沈浩身上)(嘶声裂肺地哭嚎)。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被吓傻了。
“疯子!”沈浩被他这鬼模样吓得后撤了一步,“快把他扔出去!”
几个大老爷们儿迅速回神,拖着付瑞扔出去屋外。
“爸爸——!!”
沈浩也跟着把付瑞抬起来扔出去,恰好就看到在门口阴森森地笑着的儿子。
父子俩都不约而同没开口相认。
沈耀抱住被摔出来的付瑞。
“还是组团来的疯子。”大老爷们儿说。
他们关上门后,付瑞松了口气,关了手机录像,抬头看沈耀,看见他已经恢复了神采,笑道:“好玩吧?”
沈耀点点头,眼神亮亮的:“可爱。”
付瑞脸色一僵,“你管这叫可爱?”
沈耀抬手帮他整理凌乱的头发,没继续这个话题,“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我爸,我们在一起的事,他得知道。”
付瑞却不甚在意,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回头朝他笑:“无所谓,不同意我就带你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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