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时砂心跳

机械犬残骸在布拉德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甩了甩沾满机油的手，突然搂住安娜腰间：

布拉德：抓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已经顺着酒窖通风管爬进了阁楼。

潮湿的阁楼堆满蒙尘的木箱，布拉德掀开箱盖抖出条羊毛毯。

霉味扑面而来，安娜连打三个喷嚏，抬头正撞见他憋笑的表情。

布拉德：十五世纪的毯子质量不错吧？

安娜：现在是嘲笑的时候吗

安娜揪着发霉的毯子角：

安娜：外面还有十几只机械狗......

布拉德：二十七只

布拉德突然凑近，手指划过她脸颊。

布拉德：你脸上沾了齿轮油

冰凉的触感激得她一哆嗦，后背撞上木箱发出闷响。

阁楼突然陷入死寂……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见他睫毛上细碎的机油，像是撒了把黑曜石碎屑。

安娜突然发现他瞳孔边缘泛着极淡的金色，像被阳光灼化的琥珀：

安娜：你的眼睛...

布拉德：是混血种的基因

布拉德猛毫无预兆地旋身，抓起发霉的羊毛毯甩到她头顶

布拉德：擦干净你的脸

布拉德：你身上的机油味快让我嗅觉失灵了

安娜用毯子角小心蹭着脸颊

安娜：混血种？

布拉德：初代血族与人类通婚留下的基因

布拉德神情恍惚……

安娜：什么…？

安娜：所以你是吸血鬼和人类的后代？

安娜咽了咽口水

安娜：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布拉德：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布拉德：我劝你还是不要问太多

布拉德忽然冰冷的目光让安娜打了个寒颤

安娜：OK……我闭嘴！

安娜赶紧乖乖合上嘴巴。

凌晨四点，安娜被阁楼的老鼠吵醒。

她摸黑找到半截蜡烛，烛光摇曳的刹那，安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布拉德正蜷缩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五指深深掐入老鼠抽搐的躯体。

他血色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幽光，脸上盘踞着蛛网状的猩红血管，随着吞咽动作在皮下诡异地蠕动。

尖牙刺穿鼠颈时迸溅的血珠，正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石板地上。

十几具干瘪的鼠尸围成诡异的圆圈，每具尸体的颈动脉都有两个精准的齿洞。

布拉德突然转头看向她，被血染红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尖利冷光，喉间滚出野兽护食般的低吼。

布拉德沾血的指尖突然痉挛般扣进石墙缝，指节发出诡异扭曲的"咔咔"声。

他脸上蛛网状的血丝像退潮般缩回耳后，尖牙缓缓缩回被鼠血染红的唇间，月光照亮他嘴角蜿蜒的血线。

当最后一丝猩红从瞳孔褪去时，他抬手抹了把脸，手背蹭过未干的血迹在颊边划出诡艳的弧线。

布拉德：看够了吗？

他的声音还带着未消的嗜血余韵

布拉德：还是说……你也想尝尝被利齿刺穿的滋味

安娜猛地捂住嘴倒退两步，后背撞上霉变的木箱。

她盯着布拉德嘴角未干的血迹，内心疯狂刷屏：

安娜：「这大哥是真吸血鬼版汉尼拔啊！」

安娜：「正常人看见生啃老鼠不得报警？」

安娜：「苍天啊……来个时光机送我回家吧！呜呜呜X﹏X」

布拉德：你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

布拉德挑眉弹飞指尖的鼠毛，发梢还沾着星点血渍。

安娜拼命摇头，感觉小腿都在抽筋——他刚才舔尖牙的动作让她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布拉德转身掀开角落的木箱，取出个雕花锡盒：

布拉德：饿了吧？

布拉德：凯瑟琳藏的姜饼人，虽然硬得能砸核桃

安娜盯着这块文物级的点心腹诽：

安娜：「这玩意儿比我太奶奶年纪都大」

身体不自觉地后仰，就像看见蟑螂的南方人。

晨雾漫进阁楼，安娜正摩挲着饼干盒底的凹槽。

她指甲突然勾到块凸起——带锁的皮质日记本卡在夹层里。

布拉德：好奇心害死猫

布拉德抽走本子的动作快得像捕食的蛇，发霉的纸页在他指间簌簌作响。

安娜举起铜钥匙晃了晃：

安娜：你养的老鼠倒挺会寻宝

钥匙齿痕还沾着鼠类特有的腥臊味……

布拉德瞳孔骤缩，表情瞬间凝固。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泛黄的纸页渗出暗红字迹——

「月蚀夜的血祭是骗局！梅洛妮真正要的是......」

阁楼突然剧烈震颤，木箱纷纷倾倒。

布拉德把安娜护在身下，任由橡木箱砸在背上。

灰尘弥漫中，他们听见梅洛妮嘶哑的笑声从地板下传来～

梅洛妮：原来小老鼠躲在这里啊

布拉德拽着安娜爬上屋顶，朝阳正刺破云层，他的皮肤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脚步开始虚浮。

布拉德：去钟楼

布拉德：那里有日光结界……

安娜：吸血鬼白天不是会虚弱吗！

安娜被他拖着在屋脊上狂奔，灌了满嘴晨风。

布拉德：所以需要人形拐杖

布拉德半个身子压在她肩上，呼吸喷在她颈侧：

布拉德：跑快点

布拉德：被做成齿轮润滑油可别哭

钟楼铜门关闭的刹那，机械猎犬的利爪在门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狭小的空间里，安娜后背贴着冰凉铜壁，前胸紧挨着布拉德急剧起伏的胸膛。

他垂落的金发搔着她鼻尖，混着血腥味的雪松香充斥肺叶。

布拉德：心跳又加快了

布拉德的食指抵在她的心口：

布拉德：这次是因为我？

安娜：是因为差点要被做成机油！

安娜推开他发烫的额头：

安娜：你发烧了

安娜：吸血鬼也会生病？

布拉德：是齿轮反噬

他扯开衣领，心口的纹身正在渗血。

布拉德：每次接近月蚀......

铜门突然传来撞击声，梅洛妮的指甲刮擦着门板。

梅洛妮：亲爱的，我知道你们在玩捉迷藏～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梅洛妮：把那个小可怜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布拉德突然抓住安娜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齿轮的震颤顺着掌心传来。

布拉德：记住这个频率

布拉德：这是时之齿轮的求救信号

他的指尖掠过安娜胸前的蓝宝石胸针，冰凉的宝石突然浮现出微光。

布拉德：等会顺着钟摆滑到地下密室

布拉德：它会给你指路

安娜：那你怎么办？

安娜感觉到胸针的灼热正透过衣料渗入皮肤。

布拉德：担心我？

他突然俯身，唇瓣擦过她耳垂染血的发丝：

布拉德：两百年了，你是第一个问这句话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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