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替补捧哏

［2019年7月20日9时，张云雷家］

沙奕彤：［敲门］师父……

张云雷：［开门］进来吧，记得换鞋。

沙奕彤：［换鞋］师父，您找我？

昨天在小剧场忙到12点左右，又处理了一些私事，沙奕彤也是累的不行，今天一觉睡到了8:30。刚起床就看到张云雷发来的消息，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刚换好鞋，沙奕彤的肚子就因为饥饿发起了一声“抗议”。

张云雷：［笑］没吃饭？

沙奕彤：［点头］嗯……

张云雷：［看表］几点了，还没吃？

沙奕彤：昨天忙的太晚了，今天就睡过了。

张云雷：几点起的？

沙奕彤：八点半。

张云雷：［皱眉］你这生物钟也不规律啊……过两天你就搬到我这儿住来吧。以后查作业也方便，随便板板你的生物钟。

沙奕彤：行，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再拿点东西过来。

张云雷：不用了，必需品什么的买新的就行。

沙奕彤：您付钱？

张云雷：不然呢？还能让你……

没等张云雷把话说完，沙奕彤的肚子又叫了一声。张云雷看着红了脸的沙奕彤，笑了笑。

张云雷：过来帮我打打下手吧。刚好我也没吃，咱们来做点云雷泡面。

沙奕彤：您也没吃？

张云雷：对啊，我刚吊完嗓子回来。

沙奕彤：吊嗓子？

张云雷：吊嗓子是为了放松你的声带……以后我会教你的。你帮我洗几个西红柿吧，顺道和你说说你过两天上台的事。

沙奕彤：好……等等，我？我可以上台了！师父，我和谁搭啊！

张云雷：和你大林叔。这两天阎鹤祥有事儿来不了，几个队里也找不到其他闲人了，你俩临时搭一场。下周五就演，这几天你不用去小剧场了，好好背背词……

沙奕彤：师父，我可以吗？和大林叔搭，我……

笑话，郭麒麟是谁？德云社的少班主，德云社未来的继承人。要是和他搭，不用等演出结束他俩就得上热搜。要是再演砸了，大林叔的粉丝不得骂死她啊！本来挺开心的沙奕彤，脸一下子就垮了。

张云雷：奕彤，你不用紧张。说相声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演砸了没关系，后面有我和你大林叔兜着呢。你只需要去享受这种站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感觉就行了，知道了吗？［摸着沙奕彤的头］

沙奕彤：知道了，师父。那我演什么啊？

张云雷：《规矩论》，一个传统相声，听过几场吗？

沙奕彤：在小剧场听过九力叔演的。

张云雷：九力的？呃……其他人的呢？

沙奕彤：还听过九龄叔他们的，不过是音频。

张云雷：感觉怎么样，难不难？

沙奕彤：还行吧……

张云雷：照顾你年纪小，台词也改了改，算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一会儿吃完饭，你去背背词。

沙奕彤：好，师父您能陪我一起吗？

张云雷：行，先吃饭吧。

沙奕彤：［眼睛冒光］哇！好香啊！

张云雷：［点一下沙奕彤的额头］就你馋！

沙奕彤：嘿嘿……

［饭后］

张云雷去洗碗了，沙奕彤坐在沙发上翻着那几页稿子，全部是手写的。看这字迹，应该是张云雷亲手写的……看着页数很多，但全是逗哏的词。里面所包含的那些规矩也不全是台上的规矩，更多的偏向于生活，甚至好多规矩触及到了沙奕彤的知识盲区。“这些，我在网上都没看到过……”一遍看下来，沙奕彤感觉涨了不少知识。

［五天后］

沙奕彤悄悄的从后台看了一眼观众席……全是人！小汗唰的全下来了。“我去，这从台上看和从台下看，感觉就是不一样！”小手不自觉的扣上了那件新做的酒红色大褂。

张云雷：你要是给它抠出个窟窿眼儿来，我可不给你买新的嗷。

沙奕彤：师父……

郭麒麟：怎么，紧张？

沙奕彤：［点头］嗯……

郭麒麟：跟我学，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点没？

沙奕彤：好多了。

张云雷：走吧，准备上台了，加油。

沙奕彤：好！

琪琪：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规矩论》，表演者：郭麒麟、沙奕彤，掌声有请。

沙奕彤&郭麒麟：［鞠躬，调话筒］

郭麒麟：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热烈的掌声。刚才下去的二位是张九龄和王九龙，演的《反七口》，非常不错啊，让他们俩下去休整一下，把我们两个换上来了。

沙奕彤：没错。

郭麒麟：上台来呢，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郭麒麟，是相声界的一位小学生……接下来隆重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张云雷新收的小徒弟：沙奕彤！

沙奕彤：大家好，我叫沙奕彤，今年十二岁。

郭麒麟：奕彤刚来，对德云社的规矩可能还不太熟悉。老话说的好啊，“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这光台上的规矩就有很多。

沙奕彤：比如说。

郭麒麟：你拿这个演员来说，一上台都是规矩。

沙奕彤：什么啊？

郭麒麟：我们打这一出台，往这一站。

沙奕彤：这叫什么话呀？上台。

郭麒麟：对，一上台往这一站，她站桌子里头，她是捧哏演员。我站桌子外头，我是逗哏的。

沙奕彤：一捧一逗。

郭麒麟：这就是规矩。演员呢，上台来不闲着。

沙奕彤：干嘛呀？

郭麒麟：给您鞠上一躬。

沙奕彤：哎。

郭麒麟：鞠躬干嘛呢？对您的到来表示欢迎。

沙奕彤：对。

郭麒麟：观众呢，给演员鼓掌。这是什么意思呢？对演员的一种鼓励。

沙奕彤：是。

郭麒麟：这就是规矩呀，你看，规矩不能违反，违反了就不好看了。

沙奕彤：是吗？

郭麒麟：演员上来不鞠躬，鼓着掌上来了，那是对观众的不尊重。

沙奕彤：感觉不一样。

郭麒麟：对了，观众呢也不鼓掌了。

沙奕彤：干嘛呀？

郭麒麟：反了，集体起立，向演员三鞠躬。

沙奕彤：这是出殡呢。

郭麒麟：对不对，那就不好看了。

沙奕彤：哦。

郭麒麟：生活当中也有很多小规矩。

沙奕彤：比如说。

郭麒麟：咱们平时吃饭，筷子也分为主筷和公筷。主筷用于给自己夹菜，公筷是来给别人夹菜用的。

沙奕彤：对。

郭麒麟：之前去聚餐，一个朋友把自己孩子带去了。小孩儿也就三四岁，规矩不太懂。知道给长辈夹菜，要用公筷。但是夹完菜呀，那筷子就放自己嘴里了。

沙奕彤：确实孩子还小。

郭麒麟：放嘴里的才想起来，这是公筷呀。一脸委屈巴巴的，找我那朋友啊，又要了一双公筷。过了会儿又给大人们夹菜，夹完了菜又放自己嘴里了。小孩儿啊，呆了。

沙奕彤：就这还没开发完的小脑袋瓜儿，还不如不给大人夹菜呢。

郭麒麟：我那朋友啊，又笑着要了一双公筷。这一顿饭吃完，小孩儿饭没吃几口，碗上摆的全是那一双双公筷，满当当的。

沙奕彤：好家伙，赶上烧烤了。

郭麒麟：还有这过年吃鱼，不能把鱼翻过来吃。

沙奕彤：怎么说？

郭麒麟：不吉利。小时候有一回过年，我刚想把鱼翻过来。我爸啪一筷子就打我手背上了，说“不能把鱼翻过来吃，不吉利！”我心里就记住了——吃鱼，不能把鱼翻过来。

沙奕彤：哦。

郭麒麟：去年剧组聚餐，导演整了一桌子好菜。有什么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呀……

沙奕彤：这可都是好菜啊。

郭麒麟：里边有道菜导演最爱吃——红烧鱼。

沙奕彤：这菜我爱吃。

郭麒麟：对……嗯？爱吃什么爱吃啊。大家吃完半面鱼，导演刚想把这鱼翻过来。

沙奕彤：怎么着？

郭麒麟：我啪就一筷子甩他手背上了。

沙奕彤&郭麒麟：［鞠躬，下台］

整场相声说下来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中规中矩，但作为小姑娘的第一次登台，已经很不错了。

沙奕彤：师父！

刚下台，沙奕彤就看见站在后台的张云雷，笑盈盈地向他跑过去，扬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张云雷：［手抚上沙奕彤的脑袋］演的不错，你感觉怎么样？

沙奕彤：刚开始可能还会有点紧张，后来跟着大林叔的节奏走，就放松了许多……而且我没想到，有一个包袱它真的响了！

张云雷：嗯，很好。等你再和其他人搭几场，你的稿子我就要求你自己写了。你要想想这个包袱它为什么能响，其他的包袱为什么它不响，观众喜欢什么样的包袱。以后呢，多听多看多思考，这样才会有进步，知道吗？

沙奕彤：知道了，师父。

张云雷：还有……

郭麒麟：停停停，老舅。总结的话你们回去再说，你和奕彤还没官宣吧？大家把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官宣不合适了吧？

张云雷：行，这就发。

不一会儿张云雷发了一条微博：

“喜提小徒弟一位，希望你在未来的路上能够戒骄戒躁，闪闪发光。”

文案下面附加了一张照片，是刚才在后台偷拍的，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沙奕彤灿烂的笑容。微博一经发出，德云社的许多师兄弟送来了祝福和期盼。

沙奕彤在评论区发出一条回应：

“感谢师父的厚望，我一定认真学习传统文化，努力钻研相声，让自己越来越好。”

不一会儿，“#张云雷收徒#”这条消息便冲上了热搜，并稳居榜一。评论区下面有惊喜，有祝福，有惊讶，但更多的是质疑。“不是吧，磊磊也收徒了！不行不行，我脱粉了。”“那女孩儿去年我在封箱演出的观众席上见过她，是粉丝啊。”“不是，她凭什么！”“对呀对呀，她会的我们都会，为什么收了她！”“长得那么好，一定是用了某种不好的手段……”不过张云雷没在看手机，任由舆论去发酵，反正后面有师父呢。

张云雷：奕彤，以后有时间多背背贯口，练练基本功，少学老秦天天翻评论区。想多了解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固然是好的，但你要学会区分，哪些评论是对自己的成长真正有帮助的，哪些只是恶意的嘲笑与发泄。

沙奕彤：知道了，师父。

张云雷：还有，送你一句话：“别人骂你你别听，别人夸你你别信。”可能你现在还不理解，但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沙奕彤：［点头］嗯！

张云雷：走吧，想吃什么？

沙奕彤：烧烤！

张云雷：行，但咱得先去三庆转一圈。

沙奕彤：好。

去三庆干嘛？当然是去查作业了。刚好今天九力有演出……结果可想而知，明明订好的小烧烤，硬生生被改为了带着“怒气”的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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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奕彤：董九力，我恨你！！！

沙奕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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