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开窗户

许亦祾对同性恋是有所耳闻的，他上初中那会，他们班女孩子全都看，而且看得非常着迷。有些胆子大的还跑到他面前科普，他刚开始一头雾水，听的一愣一愣挺感兴趣的，到后来能听个一知半解后，便再也不听那些女生叽里呱啦了。这对一个直男来说太羞耻了！男生和男生不是只能当兄弟吗？

许亦祾不理解但尊重。但是尊重归尊重，并不代表可以在他面前出现啊！

那两男的越亲越激烈，其中一个还动起手来，大有白日宣淫的意思。

许亦祾知道他不应该在这，他应该快跑，但是脚下和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他就这么张着嘴直愣愣的盯着他们，和二货一样。

等俩人终于依依不舍的分开了，绝望的直男才回过神来。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许亦祾摸摸口袋里的面包，慢慢抬脚，妄想静悄悄的走人。但为时已晚，那两男的已经注意到他了。

“Holle…学长们……”

我现在才看见他们穿的是绿色校服…我头次这么感谢安中把不同年级的校服颜色区别开来，让我一眼知道这是那个年级的，我该怎么喊人……虽然本意是为了方便扣分。

穿 绿色校服的都是高三的。许亦祾心里再受一万点暴击。

我操！现在高中玩儿这么猛吗？光天化日，两男的？这两个词但凡单独拎出来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啊！

那两学长倒是神态自若，竟然还打量了许亦祾一番。被亲的那个人一点不害羞，说：“哦，你是高一的啊。”声音并不是传说中的gay那样很娘气，相反，还挺阳刚的。

另一个学长走过去，略带歉意的拍拍一脸见鬼表情的小学弟道：“抱歉啊，我们没看到你。”

许亦祾从见鬼表情变成了吃屎的表情。

没看见？你要不问问你对象看没看见？！

他表面功夫做的很好，虽然 心里牢骚满天，嘴上却扯起甜甜的笑说：“没…没事，学长你们继续，我走了。”

哪知已经抬脚的许亦祾又被摁住了，手被强硬的塞了两块糖。

“小学弟，这件事情能不能别和其他人说？我看你长的这么帅，帅的人都很讲诚信的。”

许亦祾摸摸手心里的糖，受到打击的心恢复了一点。

都给糖了，我还是不说了。虽然我本来就不会对别人说。

许亦祾乖巧的点点头，学长看他这么乖，放心的放他走了。

时间不早了，吃饭肯定是吃不了了，许亦祾决定直接回教室，一晚上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的路上，他拆了一块糖塞进嘴里，想要垫垫肚子。糖进嘴的那一刻，他懵了。强烈的酸从舌尖传到整个口腔，然后顺着神经传到神经中枢。酸的他话都说不出来。

为毛这糖是柠檬的啊？好酸！

许亦祾砸吧嘴，赶忙跑到前面的垃圾桶把糖吐了出来。吐出来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颗不会也是柠檬的吧？

掏出来一看，好家伙，也是。

都是柠檬的……恋爱的酸味……

夕阳最后的余晖也隐去，教学楼外的学生越来越少，犹如外出游玩的鱼儿归家。校园清洁工远远的看着一个男生踢了铁皮垃圾桶一脚，然后捂着脚在那嚎。

蔚思雨是在许亦祾走的半个小时后去洗澡的。他倒是对安中的大澡堂没什么意见。可能是因为他去的比较晚，澡堂没什么人，所以他不怎么尴尬。

澡堂外的狸花猫还蜷在屋檐下，外面的人已经走光了。蔚思雨先慢慢悠悠的去寝室放衣服，然后顶着半干，发尾还在滴水的头发回了教室。

教室人差不多到齐了，不过还没到晚自习时间，所以同学们三五成群，四七成对的团在一起聊天。

吴忠余光瞟到蔚思雨进来，连忙从人堆里钻出来，凑到他旁边小声说：“学霸，你能帮我看看许哥怎么了吗？一回来就哭丧个脸，气压特别低。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蔚思雨张嘴想怼他，他气压低关我什么事？但是不知怎的，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变成冷冷淡淡的点头。

他回到座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两个大面包，然后是许亦祾毛茸茸的脑袋。

和黑皮体育生说的一样，气压特别低。

“怎么了？”

怎么了没动。

“喂。”

喂没动。

“许亦祾。”

许亦祾晃晃脑袋，眯着大大的狗狗眼抬起头来，声音有气无力的问：“叫我干嘛？”

蔚思雨坐在椅子上，拆开一个面包不紧不慢的咀嚼着，说：“我明天不写高二试卷了。”许亦祾没有笑，他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这让蔚思雨很不解，难道不是因为他写的比较快，许亦祾才不高兴的吗？

看来不是这个原因，蔚思雨吃着面包想，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那怎么了？”

该死的嘴……

年级第一在线上演什么叫心口不一。

许亦祾委屈的扁扁嘴，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去食堂的路上所看到的告诉了蔚思雨。

“我还没吃饭呢～”

蔚思雨静静的听完许亦祾的抱怨，不厚道的笑了，虽然笑的不明显。

“你笑个屁！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

蔚思雨垂眸，淡淡的说：“我没笑。”许亦祾听他瞎扯淡跟气了，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你就是笑了！”

“你怎么看出来我笑的？”蔚思雨见他这么笃定自己笑了有些意外。毕竟蔚音都不敢这么肯定自己笑了还是没笑。蔚音总是说他不会笑，是个小面瘫，其实他笑了，蔚音没看出来而已。

当他看到许亦祾笃定他笑了的表情，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高兴。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可以轻易的揭开他冰冷的伪装，去看他真实的样子。

许亦祾瞧着他哑口无言的呆样，得意洋洋的说：“你不笑时眼睛是没光的，但你笑的时候，眼睛就特别特别亮，和星星一样。”

蔚思雨抿抿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感觉眼睛现在有些酸，蔚思雨使劲眨眼睛想，很奇怪的感觉。

“你没吃饭的话，”蔚思雨将剩下的面包递给许亦祾，“你吃吧，明天我请你吃饭还钱。”

许亦祾接过面包，有些嫌弃的撇撇嘴。他不喜欢面包，干巴巴的。

算了，有的吃比没得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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