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林恒长舒一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声音,但还是掩盖不了浓厚的鼻音,“真的没有什么克服不了吗?如果你真的到了国外,你是不是要考虑继续在国外深造,当你研究生所有的时光都在国外度过,你的人脉圈基本都固定在了国外。毕业后,你又会不会选择在国外就业,定居。”
“再换个思路想想,你做研究忙,一年到头可能都不会回国。我在国内打比赛,一年倒是会有一两个月假期,我可以将全部时间都用来见你。可是,当我的假设成立时,你是否有十足的把握,在无数岁月的磨练中,我们的感情始终坚如磐石。假设你真的决定在国外定居,我们的恋情,甚至是……我们的婚姻之后又该如何相处。”
“你想过吗?”
林恒几乎是用很平淡的语气,向曲江月抛出了这几个问题。
“……没有,可是阿恒,那么遥远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去考虑。”
“那你考虑过在国外读博吗?”
林恒的一问让曲江月怔怔愣在原地,半天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复他。
“江江,你一定考虑过吧。你考虑过很多事情,从你转理科,转校,考上B市农业大学,读研,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我以为,我们可以顶峰相见,可是,江江,后来我才渐渐觉得,我和你走上的是两条不同的路。我们就算登上了彼此的顶峰,也不会再相见。”林恒越说心里越难过,他好像终于有一个发泄口,将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全盘托出,以至于声音一度哽咽,“从我打比赛,你转去市一中开始,我们相见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最长的时候,也不过半个月,最少的时候甚至只有几个小时。我不后悔自己辗转好几个小时只为见你一面,我相信你也不后悔来见我的那些跋山涉水。”
人只会记得跋山涉水去见的人,他们都为彼此奔赴过,林恒丝毫不怀疑他们是相互喜欢的。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喜欢就能解决问题的。
用曲江月的世界观来看,爱情不是她的全部。
在林恒眼里,曲江月太好了。好到她耀眼的光让他在深渊里得到了救赎,但也会被她的光深深刺伤。
他一度觉得自己配不上曲江月。
或许,这样闪闪发光的曲江月,真的值得更好的人。
他总是想要和她待在一起,试图留住她。但是越是走到现在,他就越明白,有些人注定是无法拥有的。
至少,是他无法拥有的。
两人都默契的沉默着,直到窗外不知道是哪家在放烟花,大概率是有什么喜事吧。
她突然想起2016年跨年那晚,也是在绚烂的烟花下,林恒告诉过她的话:“只要我们的未来一致,就算中间会走散,会分开,但我们总会再次相遇。你去追寻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或许,他们的人生早已改变。从上辈子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到这辈子只能相交一次的斜线。在短暂而热烈的相遇之后,又渐渐回归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轨道上,然后,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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