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胡列娜也不知眼前男子为何有这冲动之举，他口中说的自己想见之人又会是谁呢？没有细思，胡列娜只觉萍水相逢之人能如此在意自己的意愿，已是难得，自己当心存感激才是！

“原来你也是昊天宗弟子啊！”胡列娜注视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男人，扬起一抹淡淡笑意。她的笑容好似一朵在烛光中绽放的午夜琼花，美丽、娇艳。

昊天宗，这个从前让她忌惮又愤恨的宗门，此刻从她口中说出竟是这般淡然，不带一丝恨意。

听言，男子的眼眸再次闪过一丝疑虑。幽幽的望着相对之人，心中暗道：她不知唐寅也是昊天宗弟子吗？

男子心里有着深深的疑惑，紧接着他又听胡列娜道：“当年遇见你，我便看出你非平常贩夫，只是不曾想你会是昊天宗弟子。果真是出生名门，贵气难掩！”

胡列娜语气平淡，带有赞赏之意，面色和刚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男子听完，眸色却暗淡下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昊天宗这三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人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却只觉沉重的喘不过气来，特别在面对胡列娜时，尤为更甚。

生而为人，如何才能不被俗世缠累，如何才能随心而活？相比前世的随性，今生的自己有了太多世俗的牵绊。母亲的仇，宗门的怨，还有父亲的教诲都如蛛网一般束缚着自己，有些事他不能不做。他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再不能像前世那般随性而为，今生的牵绊纠葛也非从崖上一跃而下就能解决。可许多事不是自己知道不能做就能不去做，正如此刻他出现在胡列娜的婚房。枷锁固然沉重，固然无法挣脱，但无法阻止他前行的脚步，无法阻止他想带走一个人的心。

“你可愿意和我走？”或许说出此言之时，男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就此放弃。在他心里胡列娜对唐寅用情至深，他不信在深爱之人面前胡列娜还能无动于衷。

可站在他面前，在温暖烛火中一袭红装的女子，她那比花儿更娇，比月光更温柔的容颜上并没有流露一丝异色，就连如繁星般璀璨的眼眸也未有一丝波澜。

为何会这样？难道她心里深深爱着的人不是唐寅？

男子在心里问了一个从未怀疑过的问题，而后陷入沉思。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走！”胡列娜是微笑着说出这些话的，语气也十分平和，没有一点为难。

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却如雪夜寒风在男子心间肆虐，无尽寒意淹没了残阳，扑灭了烛温，连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希望的烛火燃尽之后还剩下什么？是冰冷，是黑暗？还是凉到骨子里的心寒和僵硬的身体？

那四目相对的二人，宛若两座冰山，久久不语，直到一道突如其来的话音打破屋里的沉寂。

“唐兄怎么来了后院？”

随着话音的传来，一声一声轮椅推动的咯吱声也随即响起。

清冷的月辉下，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靠近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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