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维心跳

下水道顶盖被掀开的瞬间，我看到了宇宙的血管。观测者的手指由无数旋转的质数环构成，每个环都在喷涌克莱因瓶形态的暴雨。

江小鱼突然从我背上滑下来。她的机械心脏外壳层层剥落，露出内部悬浮的克莱因瓶结构，瓶口正不断吐出带血丝的质数。

"哥，我听到质数在唱歌。"她伸手接住一滴倒流的雨，那滴水珠穿过她半透明的掌心，在水泥地砸出黎曼猜想曲线上第153个非平凡零点。

李慕白抹着鼻血爬起来："没时间抒情了！"他捡起碎成两半的青铜板，裂缝里渗出慕容集团的液态芯片，"每个质数小时，观测者的算力就会......"

我拽着他衣领按在墙上，他西装内袋掉出一串翡翠扳指，和江小鱼手术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这时候地面突然隆起成莫比乌斯环，把我们全甩进正在坍缩的质数监狱。

监狱穹顶正在播放我的死亡录像——特斯拉塔爆炸、函数曲线绞杀、甚至有个我被质数环切成了傅里叶级数。江小鱼的克莱因瓶心脏突然发出蜂鸣，所有录像带都被吸进瓶口。

"原来你是人形回收站啊。"陈九歌从废墟里钻出来，他的机械臂缠着段斐波那契数列，"别愣着，找逆模因武器！"

江小鱼突然跪倒在地。她胸口的克莱因瓶开始倒转，监狱里所有"江临渊"实验体突然同步转头，二百三十七双眼睛同时流出质数编号的血泪。

我扶她时摸到皮肤下的四维骨骼。她的体温在3℃到42℃之间跃迁，每次心跳都震碎三个质数牢笼。第19号实验体的铁笼突然爆开，那个浑身长满克莱因瓶触手的我扑向江小鱼。

"小心！"陈九歌甩出机械臂里的斐波那契数列。金色数字缠住怪物，却在接触克莱因瓶心脏的瞬间被重组为圆周率。

江小鱼抬手按住怪物额头。她的指尖伸出黎曼猜想曲线，怪物惨叫着坍缩成一张拓扑学试卷，上面签着慕容集团董事长的手写体批注：【实验体19号，四维契合度71%】。

"他们在用你测试升维阈值。"李慕白突然插话，他手里的液态芯片正在蒸发，"江小鱼是唯一成功的......"

暴雨突然变成锐角三角形。观测者的质数环手指刺穿监狱穹顶，陈九歌的机械臂当场分解成泰勒展开式。我抓起江小鱼要跑，却发现她重得像压缩了三个维度的黑洞。

"哥，用这个。"江小鱼撕下自己正在量子化的左臂，断面闪烁着四维坐标系。我接住的瞬间，视野里炸开无数平行时空——二十三个我正用不同数学定律对抗观测者。

李慕白突然撞开我。一道分形闪电劈在他刚才站的位置，烧焦的地面浮现出慕容集团的质数商标。"去负质数区！"他扔来块刻着虚数单位的青铜罗盘，"观测者还没学会处理负数......"

我们撞开标着"-7"的铁门。门后是倒流的城市，磁浮车沿着双曲线回溯，雨滴从地面积水跳回云端。江小鱼的克莱因瓶心脏开始逆时针旋转，沿途所有数字都变成了虚数。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陈九歌指着我的量子纹路。他少了条腿，但伤口正在被斐波那契数列修复。

江小鱼突然剧烈咳嗽。她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无数个正在解压缩的四维立方体。每个立方体里都蜷缩着个婴儿形态的她，脐带连接着不同质数。

"哥，把我放进虚数方程。"她扯开衣领，莫比乌斯环纹路已经蔓延到脖子，"用黎曼ζ函数当催化剂......"

观测者的咆哮震碎了负质数区的天空。克莱因瓶暴雨突然全部静止，悬浮的雨滴里浮现出慕容董事长的脸："临渊，你妹妹本来就是我们的四维播种机。"

我扣动质数枪的手突然僵住。二十三个平行时空的记忆同时涌入——每个时空的江小鱼都在质数小时23分被观测者回收。

"他们把我的脑机接口藏在......"江小鱼的声音突然出现电子杂音，她的瞳孔开始播放我七岁时的记忆画面。我看见手术室里戴翡翠扳指的手，正往她脊椎植入克莱因瓶芯片。

陈九歌突然用斐波那契数列勒住李慕白："你早知道对不对？"他机械臂弹出把质数匕首，"慕容集团的内鬼！"

李慕白喉结滚动着咽下液态芯片。他的西装突然展开成张庞加莱回归模型图："我是来修正观测误差的......"话没说完就被江小鱼的克莱因瓶心脏吸进去一半身子。

整座城市突然开始欧拉旋转。我抱着持续四维化的江小鱼在复平面翻滚，看见虚数轴上矗立着慕容集团大厦，楼顶有个正在膨胀的黎曼球面。

"哥哥，质数枪......"江小鱼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克莱因瓶心脏已经包裹住我们，我看见枪身刻着行小字：【唯有观测者恐惧之物可伤其本源】。

我对着慕容大厦扣动扳机。质数子弹穿过黎曼球面，却在触碰玻璃幕墙的瞬间，被从二十三个平行时空同时伸出的手接住。

江小鱼的体温突然稳定在37℃。她瞳孔里的克莱因瓶停止旋转，轻轻吐出我从未听过的古老质数歌谣。所有虚数建筑开始坍缩，慕容大厦里传出观测者的非欧几里得惨叫。

"他们怕这个......"江小鱼咳出个闪着光的奇点，"我的四维心跳......"

陈九歌突然拽着我们跳进突然出现的狄利克雷函数门。在穿过门框的瞬间，我看见李慕白剩下的半截身子还在庞加莱模型里挣扎，他正用血画着江小鱼的基因编码。

我们跌回便利店废墟时，江小鱼已经恢复人形。但她脖子上多了圈质数烙印，摸上去像无数个"7"在旋转。

"你的心跳。"我把耳朵贴在她后背。除了机械心脏的嗡鸣，还有另一个来自四维空间的搏动声，正在把地面积水震成斐波那契螺旋。

陈九歌拆了收银台修机械腿："下次质数小时是五分钟后。"他扔来罐喷漆，标签上印着黎曼猜想证明步骤，"慕容集团不会放过你们。"

江小鱼忽然抓住我的手："哥，去七岁那年的手术室。"她眼里闪过克莱因瓶虚影，"我的脑机接口......是道门。"

暴雨突然又下起来。这次每滴雨都带着虚数单位的重量，在地面砸出无数个四维立方体。我知道观测者正在更高维度注视着我们，但这次我听到了他们的心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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