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潇还在熟睡。因为昨日的魇之花,赵远舟并不放心她独自一人,此刻仍倚靠在床头守护。
忽然,一人如鬼魅一般到来。赵远舟似有所感,睁开双眼。
那人正要开口,只见赵远舟的手指抵住口唇,他的双眼垂眸看向熟睡的文潇,那人见此随即噤声。
片刻之后,赵远舟轻轻合上房门,那人才开始禀告事宜。
某某:主上,北面的结界在遭受攻击。
赵远舟闻言同他一起消失于院落。
房间内的文潇忽然睁开呆滞的双眼,似是被蛊惑般下床。她赤足走在地面,眼神空洞。
而地下的离仑似乎感应到什么,兴奋地勾起唇角,等待着期待已久的猎物。
路过之时,文潇还采撷着一枝枝蔷薇。一滴血倏忽浸润污浊的土壤,直直落在他前额。离仑伸手去触摸那一抹血迹,温热的鲜血将他的指尖染得微红。美妙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开。
染血的手指被放入口中,舌尖轻轻吮吸,他有多久没有尝到血液的滋味了?
文潇:呀!
蔷薇的小刺扎破娇嫩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没入泥土,手指的刺痛令文潇快速地收回左手。
她抽出怀中的白净丝帕,将血拭去。另一块丝帕被缠绕在花茎处, 她妥帖地系上一个结。方才的伤口并未影响她对于花束的怜惜。
她看向自己单薄的衣衫,有些疑惑。正欲原路返回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摩擦的声音。她略有迟疑地回头,那密林深处,似乎有何物在召唤。
她的心似被再一次被蛊惑着,手执那束蔷薇,循着指引向前。不知何时,地面出现一道石门,古怪的样子有些熟悉。如若她未将梦中的一切忘却,便会发现,此门和昨日梦里的那扇门,极为相似。
在她靠近之时,平坦的地面忽然展现出一个巨大的裂口,瞬间将她吸入其中。文潇下意识护住手里的蔷薇,身子快速下坠,但好在落地之后,未曾受伤。
她起身看向四周,日光从隐蔽的空隙透入,有些阴暗,却也不算太黑。她在这里生活了数年,却从未见过眼前的景象,于是带着几分好奇和一丝恐惧继续向前。
离仑前方的石门轻轻打开,有一个人影慢慢靠近,微弱的日光映照在她身上,看不清面容。
文潇:谁在那?
轻微的女声颤颤响起。
离仑玩弄着拨浪鼓的左手霎时顿住。这暗无天日的地牢,第一次有了生人的气息,还是个可口的人族。他将拨浪鼓放至一旁,铁链的铮铮之声由轻渐响,隐隐昭示着他的兴奋。
等她再近些,他看清她的面容。那是一双纯粹的眼睛,正好奇地望着他,疑惑中带着不安,却没有惧怕。他的鼻尖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和方才的血迹相似。
离仑:你叫什么名字。
他故作善意地笑道。
文潇:文潇。
他在心底默念着,很好听的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离仑:你是迷路了吗?
文潇:我从那个洞摔下来了,哥哥,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离仑:我知道。你靠近一点,我好说与你听。
他蛊惑道,向她伸出手。
文潇犹豫着,虽然面前的人态度诚恳,可捆绑双手的铁锁似乎昭示着,他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取下头上的银簪,紧握着想要防身。明明想要后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当二人之间的距离只差几步之时,离仑忽然出手,将她的身体一把拉过。调转之间,文潇整个人被压在身后的棺椁之上。
挣扎时,她看着那人的嘴角露出渗人的尖牙,而下一刻,它猝不及防地刺破她颈前的肌肤。
她痛得轻呼一声,不知为何,痛感随即消失,伤口处只剩微麻。只是那种酥麻瞬间蔓延,遍及全身。她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疯狂流失,立刻失了力气。
手里的花束落地,染上尘土,她的意识逐渐恍惚,整个人开始虚脱。当她觉得自己濒临死亡之时,压在身上的重量却忽然消失,她的身体失去支撑,顺着棺椁滑落。
他恶劣地舔了舔尖牙,随后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灵动的双眸黯然失色。真可惜,他还挺喜欢它的。
血液顺着她细小的伤口流下,落在束缚他双手的铁链之上,上面的封印瞬间暗淡。离仑微愣,随即将铁链折断,它最终化作一团废铁。
他看着自己空荡的手腕,不禁大笑道。被困在此处多年,今日终于能重见天日。本来只是想绑了这个姑娘,一来当作食物,二来威胁赵远舟。倒不知,她的血还有如此用处。
离仑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破碎的精致瓷瓶。
离仑:今日你有恩于我,日后我大开杀戒之时,会饶你一命。记住我的名字,离仑。
他的指尖抹去嘴角的血迹,随即消失于这灰暗的洞穴。
文潇看着那个怪物在自己眼前消失,她的身体支撑不住地往后倒去,沉重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似乎见到了赵远舟,他正缓缓而来。
远在结界之处的赵远舟,忽然感受到文潇的异样,便意识到这是一场声东击西。他迟来一步,虽迎面撞上离仑,但几招之后,被他侥幸逃脱。
禁地之中,只剩一堆废铁和倒地不起的文潇,本该困住离仑的阵法都已失效。赵远舟看着她苍白的双唇,拨开其散落的墨发,颈前微小的咬痕赤裸裸暴露于他眼前。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伤口,渐渐地,力道不可遏制地加重,仿佛想要除去他留下的痕迹。
昏迷中的文潇不禁眉头微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收回手指,微微叹息,将她轻轻抱起,左手捞起一旁的蔷薇。
令赵远舟:人操心的家伙。
文潇被安置在赵远舟内室的床榻,他将几颗回血丹丢入她的口中,看着它们逐渐融化,再被咽下。
卓翼宸:赵远舟,你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让离仑跑了?
身后传来刺耳的声响,离仑的封印连通长老院的风铃。身为副使的卓翼宸自然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面对房间之内闯入的不速之客,赵远舟的眼皮微跳,麻烦总是来得这样快。哪怕自己受长老院及副使监察,但他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思应付。
在外游历的卓翼宸感受到封印的消失,立即赶回行宫。却见那赵远舟默不作声,平静地坐在一个姑娘床前,温热的毛巾经由他的手指盖在她的前额,二人举止好不亲密。
只是那名女子脸色苍白,一眼便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卓翼宸:赵远舟,你疯了,居然在此处豢养人族!你想重蹈覆辙吗?
#赵远舟: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他的手停留在文潇之上。
卓翼宸: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卓翼宸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族少女。
她显然拥有美丽的容貌,哪怕此刻紧闭双眼,他也能瞧见她微卷的黑色睫毛。她沉睡着,呼吸清浅,周身流淌着恬静。
她的伤口正散发出丝丝甜气,带着极致的引诱,哪怕是他,也略微渴望。卓翼宸无意识地舔了舔尖牙,随即离开房间。
他转而走向地牢,里面阴暗却还整洁。他挑了一间牢房。饱食之后,猩红的双眸之中流露出餍足。卓翼宸舔着下嘴角,只是这样的血液,味道似乎远不如赵远舟豢养宠物的,十分之一。
赵远舟豢养人族,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年,卓翼宸虽一直在外游历,但也听闻他的一些事迹。
赵远舟总喜欢施舍泛滥的伪善。他乐于那些收养的人族,又将他们置于群狼环伺之中,自己则扮演着拯救者的身份,获取他们的依赖,再将他们抛弃,如此游戏,乐此不疲。
他震惊的是,这一个似乎有些不同。
对于此类游戏,他向来嗤之以鼻。他轻轻舔舐着自己的尖牙,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人的面容。
他确实对她的鲜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仅仅是源于对食物的渴望。对卑劣的人族产生情感,这般可笑的事,大抵也只有赵远舟这样的贱种,才会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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