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败以后·欲望与抉择

忽然，余光瞟到一张照片，干净的白大褂和干净的一张脸。

  “嘶……”文潇扶住自己的前额，脑海中闪过什么。

  “老赵，已经超过半小时……”

  他无动于衷，仍是拼尽全力地按压，发疯般地阻止所有人靠近。

  “拉心电图吧”疯狂地偏执之后，他的理智似乎回笼，他交叠的双手从那具身体上抽离。透明的镜片，掩不住丝毫情绪，泪从他通红的眼角滑落。

  脑海中闪过形形色色的死法，每一次，当她的意识逐渐剥离时，那个拼尽全力想要拯救她的人都是赵远舟。

  每一次，他都眼睁睁地看着怀中的她死去，一次次地无可奈何，不舍，交织着悔恨，最终化作自暴自弃。

  昏暗的楼道内，赵远舟倚靠在冰凉的扶手之上。窗外的街道川流不息，热闹非凡，而刚刚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那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患者。

  他摘下别在口袋的胸牌，手指摸过上面的姓名和职称，这曾是他的过往。透明的保护套上沾上了淡淡的血迹，他很想落泪，却发现好像忽然失去了这项能力。

  ……

  文潇的手指抚上自己眼角，那里一片湿濡，她惊诧地看着潮湿的指腹，她落泪了？发自内心的。

  文母的哀嚎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拭去泪水，将一切隐去。

  文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目前被送往监护室，但高昂的费用令这个三口之家绝望。父亲早年经商欠了外债，她和母亲拨通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她们筹到的钱，就算加上这些年的积蓄，也远远不够。

  “文潇。”

  离仑沉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长廊里略显空灵，朦胧到不真实。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豪华的会话室里，他随意地倚靠在沙发的软垫之上，此刻的文潇早已收敛了泪水。她松垮的发髻带出几缕杂乱的碎发，微红的眼眶使得她看起来没有多少狼狈，反而惹人怜惜。

  摆在文潇面前的是一份文件，里面夹着几页协议，“这所医院是我投资的，我可以为你的父亲提供最好治疗，也可以帮你还清债务。条件是，我需要得到你。”

  “离总，我有男朋友。”

  “据我所知，是前男友。”

  “为什么是我？”

  她的问询，令他有一瞬间停滞，但很快反应，“我好像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表达了我对你的兴趣，文潇小姐。”

  文潇略带惊异地抬头望向他，而他从容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对局面绝对掌控。

  “你可以选择做我的女朋友，或是妻子。”

  他的手指在圆桌上轻轻敲动，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这只手，曾敲定无数成百上亿的合约，而此刻，却比任何一次更具耐心。

  指尖发出的轻响似乎一下下落在心口，一面是违背底线，一面是亲人的性命，看似纠结的文潇，实际上并不难做抉择。不得不说，离仑很上道。

  手指甩出钢笔，在柔软的纸张上发出轻响，文潇起身，在金钱之下保留最后一丝尊严，“抱歉，我做不到。”

  接下来的一周，除了在公司上班，文潇还在下班时间，兼职几份工作。透过车窗，离仑能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好像每一次，她都是这般假装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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