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沈家奶奶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沈文龙脸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见客厅传来奶奶急切的呼唤：“建国，建国啊，你在哪儿呢？”

沈文龙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心里暗叫不好，看来奶奶又犯糊涂了。他赶紧套上衣服，快步走出房间。

只见奶奶穿着旧布衫，站在客厅中央，眼神焦急地四处张望。一看到沈文龙，她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建国，你可算回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让妈一顿好找。”

沈文龙哭笑不得，无奈地说：“奶奶，我是文龙啊，您再仔细看看。”

奶奶却根本不听，拉着他就往沙发上拽：“建国，你还跟妈装啥呢？你这一走就是好些天，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儿，你知道妈多担心你不？”

沈文龙被奶奶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正想再解释，奶奶又絮絮叨叨地说开了：“你看看你，穿得这么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我跟你说，昨天隔壁老王家那小子又来显摆他儿子升职了，你可得加把劲，不能输给人家。”

沈文龙满脸黑线，只能顺着奶奶的话点头：“行，奶奶，我知道了，我肯定努力。”

这时，沈佳怡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早餐，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笑出声：“奶奶，您又认错人啦，他是文龙，不是我爸。”

奶奶转头看了眼沈佳怡，不满地说：“佳怡，你别捣乱，我还能不认识自己儿子？”说完，又把目光转回沈文龙身上，心疼地说：“建国，你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你跟妈说，谁要是欺负你，妈找他算账去。”

沈文龙实在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说：“奶奶，我真不是我爸，我是您孙子文龙。您看，我这模样，跟我爸也不像啊。”

奶奶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沈文龙，嘴里念叨着：“咋不像呢，我看就是像。你这孩子，还跟妈犟上了。”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柜子前，翻出一本旧相册，指着里面沈建国的照片说：“你看看，这不是你是谁？”

沈文龙凑过去一看，照片里的父亲正值壮年，和自己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让奶奶清醒过来：“奶奶，您想想，我爸要是还在，都多大岁数了，我哪能这么年轻？”

奶奶却一拍大腿，理直气壮地说：“你这傻孩子，你在妈心里，永远都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沈佳怡把早餐放在桌上，走过来帮沈文龙解围：“奶奶，先别管他是谁了，您快来吃早餐吧，一会儿都凉了。”

奶奶这才暂时放过沈文龙，坐到餐桌前。可刚坐下，她又盯着沈文龙看，嘴里嘟囔着：“建国，你也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去上班，可别迟到了。”

沈文龙无奈地坐到餐桌旁，刚拿起筷子，奶奶又突然说：“对了，建国，你上次说要给我买的那个什么玩意儿，买了没？”

沈文龙一脸茫然：“啥玩意儿啊？”

奶奶瞪了他一眼：“就是那个能听戏的，叫啥来着……哦，收音机！你说要给我买个新的，都多久了，还没见着影。”

沈文龙差点被一口粥呛到，哭笑不得地说：“奶奶，我这就去给您买，今天就买，行了吧？”

奶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我儿子最孝顺了。”

一顿早餐在奶奶的“建国”声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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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沈文龙本想着出门给奶奶买收音机，刚走到门口，就被奶奶一把拉住。

“建国，你这就要走啦？”奶奶拉着他的手，眼里满是不舍，“你可好久都没陪妈好好说说话了，今天就请个假，在家陪陪妈呗。”

沈文龙看着奶奶恳切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又坐回到沙发上。沈佳怡朝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小声说：“我先去公司了，你加油。”说完，便匆匆出门。

奶奶拉着沈文龙唠起了家常，一会儿说邻居家的狗又在门口乱拉屎，一会儿又抱怨楼下的李大妈总是显摆她女儿买的新衣服。沈文龙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建国啊，”奶奶突然话锋一转，“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给妈领个媳妇回来啊？隔壁老陈家的孙子都能打酱油了。”

沈文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尴尬地说：“奶奶，您又糊涂啦，我是文龙，还没到谈婚论娶的时候呢。”

奶奶却不以为然，拍了拍他的手：“你就别骗妈了，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赶紧找个好姑娘，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沈文龙哭笑不得，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奶奶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看隔壁单元的那个小兰就不错，人长得漂亮，还勤快，你要不跟她处处？”

沈文龙无奈地敷衍着：“奶奶，您说的小兰都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有了。”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哎呀，那肯定是我记错了。不过没关系，咱再找，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

说着，奶奶又起身，在柜子里翻出一个旧盒子，里面装着一些老照片和信件。她戴上老花镜，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嘴里念叨着：“这是你小时候，你爸带你去公园玩拍的照片，那时候你可调皮了……”

沈文龙看着奶奶沉浸在回忆里，也跟着一起看那些泛黄的照片。突然，奶奶抽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一个年轻女孩说：“建国，你还记得这个姑娘不？你们小时候可要好啦，经常一起玩。”

沈文龙凑近一看，照片里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他完全没有印象，只能摇摇头：“奶奶，我真不记得了。”

奶奶叹了口气：“你呀，真是贵人多忘事。她叫阿珍，后来跟着父母搬走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过得咋样。”

沈文龙正陪着奶奶回忆往事，手机突然响了，是警局同事打来的。他刚一接起，就听到同事焦急的声音：“沈队，这边有会议，你赶紧回来”一趟再继续休假！

沈文龙看了看身旁的奶奶，犹豫了一下说：“我这儿有点情况，能不能晚点……”

话还没说完，奶奶就抢过手机，大声说：“建国，你不许去，今天你得在家陪我！”

同事在电话那头听得一头雾水：“建国？沈队，你旁边是谁啊？”

沈文龙无奈地拿回手机，对着电话说：“是我奶奶，她有点糊涂，把我认成我爸了。我马上想办法赶回去。”

挂了电话，沈文龙看着奶奶，一脸为难：“奶奶，我真有急事，得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陪您好好聊，行不？”

奶奶却不依不饶，双手叉腰：“不行，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家陪我。你都多久没陪妈了，今天说啥也得把这事儿给办了。”

沈文龙急得团团转，一边是奶奶的无理取闹，一边是警局的紧急任务，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灵机一动，拿起桌上的旧收音机，打开开关，一阵熟悉的戏曲声传了出来。

奶奶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眼睛盯着收音机，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哟，这不是我最爱听的戏吗？”

沈文龙趁机说：“奶奶，您先听戏，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给您带好吃的。”

奶奶沉浸在戏曲里，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行，行，你快去快回啊。”

沈文龙如释重负，赶紧出门，骑上摩托车朝着警局支队飞驰而去。一路上，他心里还惦记着奶奶，祈祷着奶奶在他回来之前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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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龙心急火燎地赶到警局，一路风驰电掣，停好摩托车后，顾不上整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便匆匆朝着会议室奔去。

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嘈杂的人声瞬间涌来。台上，领导正对着话筒滔滔不绝，旁边的大屏幕上打着“沈文龙同志英勇事迹表扬会”的字样。沈文龙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这场所谓的“紧急任务”，竟然是这场早就通知过，他一直觉得有些无聊的表扬会。

同事们纷纷投来目光，有人冲他挤眉弄眼，有人则露出善意的微笑。沈文龙硬着头皮走到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这时，台上的领导恰好说到：“下面，让我们有请沈文龙同志上台，分享一下他的英勇事迹。”

沈文龙无奈站起身，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台。他接过话筒，看着台下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犹豫片刻，他开口道：“其实，我做的那些事，都是职责所在，没什么好特别说的。那天遇到的情况紧急，我只是做了每个警察都会做的选择……”

台下的同事们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太满意，有人喊道：“文龙，别这么谦虚，说说细节啊，当时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罪犯，心里就没怕过？”

沈文龙挠挠头，苦笑着说：“说不怕那是假的，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哪还有时间害怕，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让罪犯跑了，得保护好群众。”

接着，他简单讲述了那次抓捕行动的经过，尽量轻描淡写那些危险的情节。可即便如此，台下还是响起阵阵惊叹和掌声。

表扬会结束后，同事们纷纷围上来。“文龙，你可太牛了，这次局里肯定会给你记大功。”一个年轻同事满脸羡慕地说。

沈文龙笑着摆摆手：“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一个人可办不成。”

正说着，局长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文龙啊，干得不错，继续保持。不过，你这请假的次数也有点多了，家里是有什么事吗？”

沈文龙想到奶奶和家里的状况，心里一紧，但还是回答道：“局长，家里有点小状况，不过我会处理好的，保证不影响工作。”

局长点点头：“行，有困难就提，局里能帮的肯定帮。”

从警局出来，沈文龙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他想着得赶紧回家看看奶奶，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

回到家楼下，沈文龙远远就看到奶奶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还拿着那台旧收音机，眼睛时不时地朝着路口张望。看到沈文龙回来，奶奶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文龙，你可算回来了，奶奶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沈文龙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想着奶奶终于认出自己了，他赶紧快步走到奶奶身边，扶着她坐下：“奶奶，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您在家没乱跑吧？”

奶奶摇摇头：“没有，我就在家听戏，等你回来。你说给我带好吃的，带了没？”

沈文龙这才想起答应给奶奶带吃的事，一拍脑袋：“哎呀，奶奶，我给忘了，要不我现在去买？”

奶奶却拉住他：“不用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佳怡中午也不回来吃饭，咱俩随便吃点就行。”

沈文龙扶着奶奶走进屋里，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不管工作多忙，都要多抽时间陪陪奶奶，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孤单地在家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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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龙搀扶着奶奶走进屋内，正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简单做顿午饭的食材，奶奶却突然紧紧拽住他的胳膊，目光中满是疑惑与焦急。

“文龙，你咋现在才回来？今天上学没迟到吧？”奶奶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关切，“你这孩子，早上走得急，也不知道书本都带齐了没。”

沈文龙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奶奶这是又犯糊涂了，把自己当成了刚上小学四年级的他。他嘴角微微上扬，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顺着奶奶的话说：“奶奶，我没迟到，书本都带齐啦，您就别操心了。”

奶奶还是不放心，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絮絮叨叨地念叨：“上课的时候可不许开小差，要听老师的话，知道不？要是被老师批评了，回来我可饶不了你。”说着，奶奶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沈文龙的额头。

沈文龙笑着点头，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他想起小时候，每天放学回家，奶奶总是这样关心他，问他在学校的情况，那时候的日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暖。

“奶奶，我知道啦，我在学校可乖了。”沈文龙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奶奶肩膀上撒娇。

奶奶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起身走向房间：“你这孩子，早上走得匆忙，我都没来得及给你装零花钱。奶奶给你拿点，中午要是饿了，就去买点吃的。”

沈文龙看着奶奶蹒跚的背影，眼眶微微湿润。他赶紧跟上去，拉住奶奶：“奶奶，我不要零花钱，我不饿，您别忙了。”

奶奶却不听，在柜子里翻找着，嘴里还嘟囔着：“怎么找不到了呢？我明明放在这儿的……”终于，奶奶从一个旧盒子里翻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塞到沈文龙手里：“拿着，别舍不得花，要是不够了，回来跟奶奶说。”

沈文龙接过钱，那几张带着奶奶体温的零钱，仿佛承载着他整个童年的温暖回忆。他紧紧握着钱，用力地点点头：“谢谢奶奶，我一定省着花。”

回到客厅，奶奶又开始问东问西，从学校的老师问到同学，再问到今天学了什么课程。沈文龙耐心地一一回答，偶尔还添油加醋地说一些小时候在学校的趣事，逗得奶奶哈哈大笑。

“对了，文龙。”奶奶突然一脸严肃地说，“你在学校可不许跟同学打架，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听到没？”

沈文龙想起小时候确实因为帮同学出头和隔壁班的孩子打过架，当时还被老师叫了家长。他忍不住笑出声：“奶奶，我知道啦，我不会打架的。”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沈文龙起身去开门，原来是送快递的。他签收完快递，回到客厅，看到奶奶正拿着他的警官证发呆。

“文龙，你啥时候当警察了？”奶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才上四年级吗？怎么会有这个？”

沈文龙坐到奶奶身边，耐心地解释：“奶奶，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从学校毕业，成为一名警察啦。您刚刚看到的那个小朋友，是小时候的我。”

奶奶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你看我这脑子，又糊涂了。”说着，奶奶自责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沈文龙连忙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您别这么说，您这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中午，沈文龙陪着奶奶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吃饭时，奶奶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不再把他认成小时候的样子。饭后，奶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沈文龙轻轻给她盖上毛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奶奶。他知道，奶奶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这样清醒的时刻可能会越来越少。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珍惜每一个和奶奶相处的瞬间，给她更多的陪伴和关爱 。

沈文龙轻手轻脚地在奶奶身旁坐下，沙发因他的动作微微下陷，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那一道道岁月的痕迹，此刻在他眼中，都是珍贵回忆的烙印。

他的视线缓缓游移，落在奶奶枯瘦如柴的手上，那双手曾经是那么温暖有力。小时候，每当他害怕打雷闪电，奶奶总会伸出这双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用掌心的温度驱散他心中的恐惧；每当他生病难受，奶奶也是用这双手，细心地为他熬煮汤药，一勺一勺喂他喝下。如今，这双手却布满了青筋，皮肤松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沈文龙轻轻握住奶奶的手，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猛地一揪，眼眶瞬间泛起酸涩。

“奶奶，您还记得不？”沈文龙轻声呢喃，声音低得仿佛怕惊扰到奶奶的梦境，却又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深情，“小时候我最爱吃您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每次您包饺子，我都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您身后，在厨房转来转去，眼巴巴地盼着饺子下锅。您总会笑着刮刮我的鼻子，说我是个小馋猫。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饺子，可那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掉，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饺子。”

沈文龙的思绪飘回到往昔，奶奶在昏暗的灯光下，佝偻着背包饺子的身影逐渐清晰。她熟练地擀着饺子皮，包出的饺子个个饱满圆润，像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他还记得，自己总会趁奶奶不注意，偷偷拿一个饺子皮，学着奶奶的样子包，可包出来的饺子要么露馅，要么形状怪异，惹得奶奶哈哈大笑。

“后来，我上小学了，别的同学都有零花钱买零食，我没有，心里委屈，回家跟您闹脾气。”沈文龙微微苦笑，“您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就给我准备了零花钱，我当时还以为是您攒了好久的。后来才知道，您为了给我零花钱，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捡人家扔掉的菜，拿回家自己吃，就为了省点钱。”沈文龙的声音渐渐哽咽，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奶奶的手上。

他想到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满心壮志，一心扑在事业上，常常忙得几天都不着家。奶奶总是默默地为他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做好饭菜等他回来，哪怕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每次他回家，奶奶都会满脸笑容地迎上来，问他工作累不累，有没有吃饱穿暖，却从不抱怨他陪伴太少。

“现在您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记性越来越差，连我都常常认不出来。”沈文龙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可不管您变成什么样，您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奶奶。以前是您照顾我长大，现在换我来照顾您。我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我能多陪陪您，就像小时候您陪着我一样。”

沈文龙轻轻抚摸着奶奶的额头，像小时候奶奶哄他入睡那样，动作轻柔而缓慢。奶奶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安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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