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条船平稳地行驶在水面上。云岫闭着眼,指甲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有宫人呈上糕点,她只吃了一块便觉索然无味,挥挥手又让撤下去了。
眼见着日薄西山,她对宫人说。
云岫:戊时可是快到了?召白贵君前来吧。
宫人领命下去。
过了一会儿,白玦来到了她的房内。她一眼看到他头上的梨花簪,眼里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让他坐下。
白玦:陛下,臣与陛下同乘一舟,这是否不合规矩。
云岫:这有何妨,我本就是要常召见你奏曲,这样方便一些,谁敢有意见。
白玦便浅浅一笑,将琴放在桌上。
白玦:臣近日新作一曲,希望陛下喜欢。
他弹奏起来。
云岫走出房中,来到舱板上,夕阳给她的脸渡上了一层金边,晚风拂起她的发丝。她静静看着河水出神,清越的琴声在耳边回荡。
好像确实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风景了……
自从即位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能够像之前一样了,很多情感也都压在了心底。
等回过神,才发现琴声已经停了,一件披风被搭在肩上。
白玦:陛下小心着凉。
他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扬,月白色的袍子衬得他长身玉立。五年过去,他褪去了青涩,面容愈发棱角分明,虽然久居宫中,也不喜奢华,还是更喜欢素色衣裳。
云岫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直看得白玦面露担忧,开口询问。
白玦:陛下?陛下?陛下可是在担心岷西水患一事?陛下放心,此去民心大振,必能抗洪成功。
云岫:阿玦……
白玦心头一震,这个称呼,她已经好久没喊过了。
两年前她继位,以不逊于母亲的能力和气场让所有人臣服她的统治。性格也变得越发捉摸不透,人人都说她喜怒不形于色,善读人心,行事干脆利落,所以才能让朝臣心服口服。
少女时期的她沉着冷静,总是云淡风轻,却也有几分活络的心思。
白玦曾见过她因为献上重要治国方略被母亲夸奖而暗自得意,也曾见过她在无聊的宫宴上偷偷用指头蘸着酒水下五子棋,还见过……她在梨花树下耍无赖的样子。
那是她少有的鲜活的一面,而登基后,连这几缕鲜活的一面都被她隐藏起来。
那时她还叫他阿玦,并没有因为他是敌国不受重视的皇子而对他产生鄙夷或是轻视。她叫人来教习他文化和知识,也经常赐予他一些大臣献上的宝物。两人虽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却也相处非常融洽,正如她所说她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
后来她继位后,朝中事务繁忙,宫规也繁琐,两人以君臣之礼相待,她封他做了贵君,也不再叫他阿玦。两人相处时间也少了很多,白玦这些年多多少少也曾受其他男子挤兑,云岫总是默默听完事情经过默默处理,并没有对他说什么。
他渐渐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觉得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也没什么不好,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白玦心念流转,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就这样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前。两人距离近到他可以闻到对方头上用来梳头的茉莉油的清香。
白玦心神极乱,被这突如其来从未有过的亲密举动搞得措手不及。
云岫: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她闭上眼。
白玦就这样身形僵硬任她靠着,他把手微微抬起,举在空中犹豫了半天,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
白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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