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十八路反王在得知杨广身亡、宇文化及篡位之后，皆按捺不住，欲抢夺宇文化及手中的御玺，从而号令天下，一统为王。

李密以替炀帝报仇之名，召集各王于甘泉关相聚，企图率领众人杀进扬州围剿宇文化及。他宣称，能夺得玉玺者，将被拥立为王。一时之间，各路诸侯皆心怀鬼胎，蠢蠢欲动。洛阳沦陷，宇文化及携成都躲入潼关。

唯有李渊听从李靖的计策，不与各王联合，而是独自派遣元霸从潼关攻入。李世民见此情形，心急如焚，欲主动请缨出征，却因在比武大会中表现出的仁慈，被李渊拒绝。李元吉趁机抢功，请求担任主帅，李渊思考再三，应允了他。李元吉率领李元霸作为先锋，李靖为军师，直奔潼关擒拿宇文化及。

与此同时，李世民及瓦岗众人收到消息，为救父亲宇文化及，宇文成都无奈之下率兵死守潼关。而李元吉早已带着李元霸兵临城下，宇文成都的处境岌岌可危。

夜晚的洛阳城，罗月牵着马，准备前往潼关为宇文成都送行，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夜幕中，裴元庆走了过来。罗月看见他，并未言语。两人目光交汇，罗月扫了一眼，便欲牵马离开。裴元庆率先开口道：“月儿，你要去潼关？”

罗月目光坚定地点点头，坦诚说道：“是，我要去。”

裴元庆了然一笑，说道：“你救不了他。”罗月没有回应，上马准备启程。

宇文成都于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经过短暂相处，罗月深知宇文成都并非恶人，即便明知救不了他，只为报答恩情，也要前往。

裴元庆深知罗月的性情，她向来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月儿，此去潼关，危机重重，那李元霸绝非等闲之辈，让我陪你去？”裴元庆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地说道。

罗月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用你陪，你有你的事。”

裴元庆长叹一口气：“月儿，让我陪着你，可好？”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罗月没有回答，骑马离去。裴元庆望着罗月的背影，心想月儿始终与自己保持着距离。他呆立片刻，暗想月儿这一去，便是与宇文成都的永别。回想起龙舟刺杀之时，若不是宇文成都出手相助，自己哪能那般轻易就找到月儿。

潼关

罗月抵达潼关。宇文成都身着战袍，在潼关城楼上负手而立，眼神锐利。

宇文成都看到城下的罗月，眼珠一动，率先开口说道：“小郡主，别来无恙？”

闻言，罗月不禁心生疑惑，反问道：“你怎知我会来？”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应道：“我知晓小郡主重情重义，料想我将死，定会前来相送。”

罗月无言以对。

宇文成都低头一笑，紧接着又道：“小郡主，谢谢你还记得我。”

罗月抬头看着他，说道：“宇文成都，谢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来得及报答......”

宇文成都道：“小郡主，不用报答，那皆是我心甘情愿......如若你真想报答，可否陪我走走？”

罗月点头应允。

宇文成都与罗月一同在潼关城内漫步，相对无言。

那一年，他随父亲前往大漠罗家，初次见到罗月，便将这个明媚的小郡主铭记于心。再次为查哥哥死因到瓦岗，又意外相遇，她直言是她手刃的哥哥，可他还是对她心生怜悯。四明山，他见她不顾自身安危，毅然挡在裴元庆身前，面对如煞神般的李元霸都不曾退缩，他便明白如此明艳的女子与自己绝无可能。她爱惨了裴元庆。她与李蓉蓉刺杀杨广失败，险些被擒，他毫不犹豫地救了她。一切都是他自愿为之，没有半分犹豫。

“你当真不离开吗？”罗月轻声问道。

两人正边走边交谈，突然，李元霸现身。

他的突然出现，让罗月一脸惊愕，而宇文成都却似早有预料，显得从容不迫。

宇文成都神色坚定，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元霸，大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最终之战！也是我宇文成都的最后一战！”

罗月面露焦急之色，连忙劝道：“李元霸，不可。”

李元霸双手紧握着双锤，笑嘻嘻地道：“二哥的神仙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可是三哥让我杀了宇文成都，不然我爹会不高兴。宇文成都，你快来受死！”

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镏金镋，双目如电，紧紧盯着李元霸，大声喝道：“李元霸，来吧！”

李元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双手舞动着那对沉重的擂鼓瓮金锤，喊道：“好，来吧！”

话音未落，李元霸率先发起攻击，双锤带着呼呼风声砸向宇文成都。宇文成都侧身一闪，手中凤翅镏金镋顺势一挥，直取李元霸面门。

李元霸毫不畏惧，双锤一架，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周围士兵耳朵嗡嗡作响。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已过数十招。宇文成都招式凌厉，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而李元霸则凭借着天生神力，以力破巧，双锤挥舞得密不透风。

李元霸突然大喝一声，使出全力一锤砸下。宇文成都举镋相迎，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宇文成都的兵器被震断，他手握兵器的虎口发麻，连连后退几步，口吐鲜血。

罗月急忙喊道：“李元霸，快住手！”

“哈哈，宇文成都，你也不过如此！反正他也活不了了，二哥的神仙姐姐，我走了。”说完，转身扛着重锤离开。

罗月扶起宇文成都，急切道：“快，我扶你回去，找军医为你医治。”

宇文成都则有气无力地说：“小郡主，不能爱我，就不要救我，我自知命不久矣，小郡主，谢谢你送我最后一程。”说完，便闭上了双眼。

罗月满脸泪痕，哭得悲痛欲绝。在这乱世之中，人人皆身不由己。

罗月失魂落魄地走出城门，便看到了裴元庆，两人四目相对，此时的她多想投入裴元庆的怀抱。

裴元庆望着罗月，眼神中充满疼惜，轻声唤道：“月儿。”

罗月走近他，声音颤抖：“裴元庆。”

裴元庆缓缓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滴。这一次，罗月没有像往常那般躲闪，她的眼眸里只剩下脆弱与疲惫，伸手说道：“你抱抱我好吗？”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与委屈，这一刻，她内心的防线彻底崩塌，好想在裴元庆温暖的怀抱里，将这些日子所有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无奈尽情地哭出来。此刻，她只渴望他的怀抱，只想要在他这里寻得一丝慰藉和安宁。

裴元庆闻言，一把将罗月紧紧拥入怀中，默默拍着她。罗月在裴元庆的怀中抽泣着道：“我好难过，心好痛，我也好想你。可是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裴元庆轻抚着她的头发：“月儿，都是我不好。我也好想好想你。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思念中煎熬，每一个清晨我都盼望着能看到你。月儿，你我不要这样生分可好？回来好不好？”

两个相爱的人，两颗相爱的心，本应好好地在一起，却因种种缘由分离。这段时间的无奈、心碎、伤心、绝望，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尽的倾诉和深情的相拥。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顾及世俗的纷扰，只想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暖之中。

这时，李世民出现在他们身后，罗月从裴元庆怀中站起身：“可是我们终究是天各一方，我不愿你为了我辜负裴少夫人，她爱你至深，我也不想自己伤害她。裴元庆，谢谢你。”

裴元庆拉着罗月的手不愿放开：“月儿，不要，我不能没有你…”

罗月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裴元庆，忘了我，好好和玉如在一起，她为了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会祝福你们，我只希望你好。”

裴元庆双目通红：“我，我真的不能放开你，我生不如死啊，月儿。”这一声，他撕心裂肺。

罗月凄然一笑：“裴元庆，不要再执着，我们已经伤害了太多太多人了。我知道我们曾经相爱过已经足够了。”说完，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这时，李世民走上前来，沉声道：“小裴将军，你这样做只会给她徒增烦恼，她的压力太大了，明明阳光明媚如她，如今却每天以泪洗面，你忍心吗？还有裴少夫人对你一往情深，你真的要辜负她吗？”

裴元庆呆呆地望着罗月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我究竟该如何抉择，一边是我深爱的月儿，一边是无辜的玉如。”

李世民拍了拍裴元庆的肩膀：“小裴将军，世间之事，往往难以两全。但是如今的局势，你要明白，你的责任不仅在于个人的情感，更在于家国天下。”

裴元庆发出一阵讽刺的笑声，喃喃自语道：“如果没有了月儿，天下太不太平与我有何关系。”说完，他落寞地离开。

李元吉、李元霸在这场争夺玉玺之战中，最终大获全胜，唐代天下盛起，众望所归，然而各路反王仍不甘心。唐军浩浩荡荡地在返回长安的途中，原本晴朗的天**然风云突变，遭遇天打旱雷下雹。

那旱雷打得古老的树木起火燃烧，火光冲天。李元霸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地问：“这到底是谁如此厉害，能引发这等天威？”

李元吉心中狡黠，存心戏弄李元霸：“旱雷向你挑战呢，四弟。”

李元霸单纯且冲动，信以为真，抬腿就跑上山顶。李靖见势不妙，急忙阻拦：“四殿下，不可冲动！此乃天威，不可冒犯！”

李元霸却根本不听劝，挥舞着手中的铁锤指天大喊：“来啊，我不怕你！我李元霸还从未怕过谁！”

谁知旱雷循铁引电，一道耀眼的闪电直直劈下，瞬间将李元霸击得烟消云散。李元吉亲眼目睹这一幕，大惊失色，一时间呆立当场。但很快，他的心中又暗自庆幸，李世民少了一员得力大将，自己争夺权力的路上又少了一大阻碍。他强装镇定，嘱咐随行将士不得胡言，四殿下战死之事需严守秘密。

另一边，李密率兵返回瓦岗。单冰冰不见罗成归来，心急如焚，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罗成怎么还没回来？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从别人口中得知罗成追杀宇文化及，远离了大军队伍。她整天为罗成祈福折鹤，在城楼不停地张望着罗成归家的方向，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罗成，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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