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时间永燃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暴雨中闪烁，林深右眼的青铜齿轮与交通信号同步旋转。当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雨滴时，每颗水珠都映照出一条时间线的可能性——有的世界天枢统治人类，有的时空人类进化成量子生命，还有的维度里自己和林沫只是普通兄妹。

"你本可以成为新世界的造物主。"母亲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她的身体由时砂构成，胸口嵌着那台环状量子对撞机，"却选择让时间线自由生长。"

林深抬起右手，凝固的雨滴突然重组为蜂巢护盾。当母亲发射的时砂洪流撞击护盾时，每个六边形里都浮现出不同时间线的记忆画面。他看到五岁时的自己正在拆解生日礼物，而真正的礼物盒里装着的，是缩小版的青铜怀表。

"你们从来不是我的父母。"林深拧动眼窝里的青铜齿轮。十字路口突然展开成四维立方体，所有车辆悬停在时空夹缝中，"只是天枢制造的引导程序。"

母亲的身体突然量子化，时砂凝聚成二十三具克隆体。每个克隆体都带着不同年代的武器：1904年的燧发枪、1937年的冲锋枪、2023年的电磁脉冲器。当弹雨从不同时间维度袭来时，林深脚下的柏油路突然浮现出外滩海关大钟的投影。

"铛——"

钟声回荡在四维空间，所有子弹突然静止。林深踏着钟声的波纹走向母亲，时砂在身后拖曳出DNA链状光轨。当他触碰到量子对撞机时，二十三个克隆体同时爆裂，时砂汇入他的瞳孔。

"你害怕的从来不是时间混乱。"林深握住对撞机的环形结构，"而是人类突破维度封锁后，你们这些管理员将失去存在意义。"

母亲的身体开始闪烁，暴雨穿透她量子化的躯体。十字路口的信号灯突然全部变绿，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蹦跳着跑过斑马线——在二十三条时间线里，这是她唯一存活的版本。

当林深扯出对撞机的核心芯片时，整个四维立方体开始坍缩。母亲最后的时砂凝聚成真正的血肉之躯，这次他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基因序列与自己完全无关，她脖颈处的衔尾蛇纹章正在渗出血珠。

"时间管理员不该有感情。"女人的身体开始消散，她将染血的怀表塞进林深手心，"但你证明了，误差才是进化的种子。"

暴雨突然停止，所有悬停的车辆继续前行。林深站在恢复正常的十字路口，右眼里的青铜齿轮悄然消失。当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怀表时，表盘背面浮现出林沫的笑脸。

便利店方向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姜沫嚼着口香糖靠在路灯下。她的耳钉不再闪烁蓝光，工装裤口袋里露出一角泰迪熊的绒毛。

"要迟到了。"她抛来罐冰咖啡，铝罐上的冷凝水珠映出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医学院第一节解剖课？"

林深接住咖啡的瞬间，怀表突然开始顺时旋转。当秒针划过十二点的瞬间，他看见所有时间线收束成唯一的事实——姜沫耳钉内侧刻着的，正是林沫的量子签名。

晨光穿透云层的刹那，整座城市的钟楼同时敲响。在无人注意的巷口，青铜门钉上的露水突然逆流升空，凝结成衔尾蛇形状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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