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的关系

房门被轻轻打开一条一指宽的缝，顿了几秒，又开了一点弧度，又停了几秒，又开了一点弧度……

女人已经非常小心翼翼了，无奈房门丝毫不给面子。

“咯吱……。”

女人愣了几秒，抬头往沙发上看，果然见到被吵醒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门迟早换了。”

宋毅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顺势划过满脸。

“再睡会儿嘛，现在才7点多。”

宋毅摇了摇头，故意压低声音轻笑着说“看来妈你是不打算再吃药了？”

“……都吃这么久了，也该消停消停了。”女人挣扎了许久，终于是缓缓地说出了口。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儿子一味的熬药无疑是在做无用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病已经有了抗药性，再好的中药也只是无用功……

女人愣神间，宋毅突然扑到了前者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儿子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水，笑着抚摸着儿子的头。

……

“以前啊，你爸和你徐叔可是好兄弟，说来也巧，那个时候你和梦涵也是同一天出生的，你就比梦涵晚生了半小时，在此之前，你俩的爸爸做了个约定：若是一男一女，就弄个娃娃亲。”

“……”宋毅缓缓起身，坐在女人旁边，若有所思“所以，我和她青梅竹马是你们安排的？”

女人坏笑地点点头“想让你们日久生情嘛。”

“……就是因为这个？”宋毅简直要无语死，他就说小学6年，换了好几次班，怎么每次都能和她遇上，而且她怎么每天都来自己家里蹭饭……

“不然呢？”女人见他一副恍然大悟之后又无奈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得便宜？我都想吐血了。“那个老妈，那个娃娃亲，应该不是手写的吧？”

“就你爸和你徐叔的关系，需要那种东西吗？”

“那正好可以……”

女人白了他一眼，“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梦涵还是什么？”

“……不是，关键是我和她疯玩打闹了八年，比西瓜都还要熟了，所以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和她是什么关系了。”

宋毅也是很无奈，女人轻拍了他脑袋一下，“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老妈你要干嘛？”

“给你们准备早餐。”

“呃，你弄两份就可以了。”

“你不吃？”

“照时间算的话，梦涵大概要睡到十一二点。”

“……你俩昨晚上干嘛了啊？”

……

“别走别走，”女孩猛地抓住宋毅的左臂，“再陪我喝点。”

“……”宋毅轻轻抽了抽手，没想到她拽地更紧了。

“别走别走……”宋毅把徐梦涵扶着坐好，对着烧烤店内喊“老板！买单！”

老板是一个油光满面，地中海，中年发福大叔，他与宋毅也算是认识吧，撩起身前的围腰布擦了擦两手，笑道“60。”

“老板不赚钱了？”宋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看了看他和徐梦涵点的东西，笑道“这里少说一百吧。”

“哎呀，你看你，”胖老板眉头皱了皱，“我老板你老板？我说了算，情侣来吃，打折。”

“呃，老板误会了，我和她不是……”

“老公~抱抱”徐梦涵又干了一瓶罐装雪花，再次拽了拽宋毅的袖子。

“…再扯衣服烂了。”宋毅赶紧蹲下，把左手往徐梦涵的方向靠了靠。

胖老板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老板，付好了，”宋毅没有再解释，慢慢地把徐梦涵的手拉到自己的肩膀处，最后缓缓起身，“那个老板，麻烦拿个袋子帮我把这几个空的雪花装好可以吗？”

“怎么，要拿去卖啊？”胖老板一边动手一边调笑道。

宋毅摇了摇头，“麻烦再给我另外装四五瓶矿泉水，谢谢。”

……

凌晨两三点不一定会有星星月亮，但是一定会有刺骨的寒风……

“我不回家，不回家……”

“那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话还没说完，徐梦涵就吐了，刚好她的脸贴着宋毅的脖子，刚好她吐的东西可以顺势滑进他的衣服里，刚好他在她前面……

“呕……”

“……”宋毅胡乱擦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毛毯披在女孩肩上，轻拍她的背。

“呕……”

……

“我还要喝。”徐梦涵半醉半醒地挣扎着要去拿袋子里的雪花。

“好好好好，你别动，我帮你拿。”

宋毅背对着徐梦涵，把娃哈哈倒进了雪花里面，“呐，喝吧。”

“……怎么没味道？”

“怎么可能？”宋毅低下身体也喝了一口‘雪花’，“有味道的，要喝赶紧喝。”

“……”徐梦涵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雪花，又看了一眼陪着她一起喝雪花的男孩。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宋毅。”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小女孩，她养了一只小猫叫：妮妮，有一天，妮妮走丢了，小女孩很伤心，妈妈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小女孩哭着说：我想妮了，我想妮了”

“我。想你了。”

……

宋毅不敢去直视徐梦涵的目光，只是愣了几秒，笑道“你故事说完了？不好意思刚才风大，我没听清……”

“……哦，没事，我也忘了。”

男女之间是有纯洁的情谊的吧，只要一个打死不说，一个无动于衷，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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