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本该是闪闪发光的年纪,但许阳却只能站在迷雾中,摸索前方道路。
他的反抗,得罪了学校的“老大”。
他渐渐感到绝望,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时,眼泪不自觉落下。
一群人欺负一个人是霸凌,可是当所有人都欺负他时,那就是他的错了。
他已经得罪了太多人,原本他只用遭些语言上的罪。
床头摆着林子义的照片,他握住相框,轻轻凑了上去,吻住了照片,为解相思之苦。
衣柜里还有林子义穿过的衣服,他疯了一般的寻找他爱过自己的痕迹,他深知,自己离不开林子义,无论他是恋人,挚友,还是哥哥,没有他在身边,自己就会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是啊,在童年本该得到爱的年纪他却只受到毒打,他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小说主角,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小时候的阴影不会消失,而是笼罩他的一生,林子义便是他的光,他的救赎。
“子义,想你了,能不能回来,回来看看我。”
寂静是无声的拒绝。
思念在房间里回响。
许阳的十八岁生日,他带着欢喜回去,等待他的却是一双罪恶的手。
施暴者看不清脸,他给许阳灌了药,强制他,那滋味,不堪回首。
再醒来时,身上遍布着令人感到恶心的红痕,许阳冲进厕所里干呕,他真的活够了,这样有什么意思?
他趁着许晴还没回来,翻出了三样东西,一根红绳,一张情书,一张白纸,墨水流动,写成一封简短的遗书。
他也不想死,他放不下许晴,他还想等林子义回来,但是他也真的活够了。
天台的风吹进肺,冻结了生锈的呼吸道。
雨拨乱了他的发丝,闭眼落下一滴泪,往事在脑海中回放。
他想起六岁时林子义替他赶走欺负他的大孩子,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对他说不怕。
想起十四岁时他生病输液,手冰凉冰凉,迷迷糊糊间,温热的手附上来,听见他略带担忧的声音,靠在他肩头。
十六岁时他与林子义表白,他们的爱情双向奔赴,很契合,连性别都很契合。记得他青涩拙劣的告白,记得那个夜晚的吻,记得第二天早上他给自己的那束郁金香。
十七岁时他在便利店,萧老板救了他,忘了说,萧老板的店被台风吹坏了,萧老板没钱修,看着到塌下去的大树,叹着气。
许阳许晴不想拖累她,去租了套便宜的房子,因为许阳在学校不受待见,连带着许晴也好不到哪去,住宿舍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就自己租房了。
十八年,几乎所有美好的回忆都与林子义有关。
“子义,你的每一个吻我都记得,在树林,在柜台,在雪中…对不起,没法白头偕老,长相守了,小阳先走一步,希望你天天开心。”
许阳闭上眼睛,失重感袭来,没有多余的痛苦,湿漉漉的,眼前闪过很多事,身体很轻,和被抱着是同一种感觉。
大地上绽开了一朵血红的鲜花,在雨水里晕开。
又是雨天,林子义久久跪在坟前。
“小阳,我现在有能力爱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林子义今年二十四岁了,许阳却永远留在了十八岁,留在了那个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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