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的鎏金请柬在烛火下渗出苦杏仁味,我捻起银针挑开夹层,半幅西夏舆图赫然在目。顾廷烨邀我共赏的哪里是海棠,分明是盛家满门的性命。
"大姐姐当真要去?"明兰攥着我的袖角,新绣的蝶恋花帕子被冷汗浸透。她鬓间那支累丝金凤簪,正是林噙霜生前最爱的样式。
我抚过妆奁底层暗格,取出盛淑兰及笄时的白玉禁步:"六妹妹可记得,那年你高热不退,林小娘为何偏要送这金丝燕窝来?"
明兰瞳孔骤缩。当年那盅燕窝里的朱砂毒,原是她心头解不开的结。而今顾家送来的暹罗沉香,与林噙霜妆奁里的余香如出一辙。
三更梆子响过,我捧着红罗炭踏入祠堂。青烟缭绕间,盛紘正对着祖宗牌位长吁短叹,案头摆着的,是御史台新呈的弹劾折子。
"父亲可知'火浣布'?"我剪断烛芯,火光蓦地一跳,"此布遇火不焚,反显真容。顾家送来的万金贺礼中,正藏着三匹这样的稀世珍宝。"
盛紘官袍一震,茶汤泼湿了盐政文书。火浣布乃西域贡品,唯皇亲国戚可用。顾家此举,是要将僭越之罪扣在盛家头上。
"明日春宴,女儿自有计较。"我取出药典,指着"石硫黄"条目,"此物遇火生烟,最验织物真伪。"
次日宁远侯府,满园垂丝海棠艳得妖异。顾廷烨玄色劲装上的银狼纹在日光下泛冷,他递来的酒盏镶着暹罗红宝:"盛姑娘可敢饮这合卺酒?"
我广袖轻扬,袖中石硫黄粉洒向火盆。青烟腾起时,侍女呈上的火浣布突现狼首纹样——正是西夏皇族徽记。
"侯爷好手段。"我拔下金簪挑开布匹夹层,露出未燃尽的密信,"只是这以火浣布传书的把戏,二十年前家祖母便见识过了。"
满座哗然中,顾老夫人佛珠尽断。她腕间狰狞的刀疤随动作显露,与林噙霜棺中女尸的伤痕如出一辙。
"顾家养的好细作!"御史中丞拍案而起,"二十年前潜入盛府的,怕是这位'病逝'的顾夫人吧?"
顾廷烨突然大笑,佩刀劈开屏风。暗格里滚出的,是盛家西厢走水时丢失的盐引账册。他靴底碾过册页,朱砂批注的"宁远"二字浸出血色:"盛姑娘可识得这笔迹?"
我望着那熟悉的簪花小楷,忽然忆起去岁上元节。长柏在书房临帖时,曾将废稿弃于暖阁——那些被林噙霜贴身嬷嬷收走的纸笺,竟成了今日索命的铁证。
"侯爷谬矣。"我解下禁步掷于案上,白玉裂开露出半枚青铜匙,"真正的账册,早在先慈忌日便供于佛前。您手中这份..."指尖金针挑破册页,墨迹遇药水化作青烟,"不过是家父着人临摹的赝品。"
惊雷炸响时,禁军已将侯府围得铁桶般。顾廷烨佩刀入鞘的刹那,我瞥见他颈后未愈的咬痕——与当年林噙霜悬梁自尽时,口中含着的狼牙形状严丝合缝。
暮雨滂沱中,明兰扶我登上马车。她袖中滑落的鸡血石印,正与顾家祠堂暗格里搜出的婚书相契。车帘垂落的刹那,我望见御史台的人押着个戴帷帽的女子——那走路的姿态,像极了"病逝"多年的盛家三姑娘。
"姐姐..."明兰突然攥紧我的手,"老太太房里的李嬷嬷,今晨在角门收了包暹罗香。"
我望着车外飘摇的海棠,忽然笑出声。这场局,原是从二十年前盛家用孤女替换真千金那刻便布下了。而今棋盘将倾,执子之人,也该换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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