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你在镜头前的时候，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Kluer和Plawan两人走到一条布满商店的小街的尽头时，Kluer对Plawan说到。她们最后除了各自买了一袋娃娃以外，什么也没买。还帮摊主把摊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小摊IG的粉丝关注量一天就增加了1千多，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比从零开始要好得多。

“可能是职业习惯了吧。”

Plawan边说边打开了一听在路边店铺买的啤酒，苦涩的口感让他不禁想起Metas店里的啤酒。不过只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的生活里充斥各种奇怪的口味，新的世界、新的人、新的职业还有新的感觉，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挺有趣的，像Plawan这样喜欢冒险的人，要是生活中总是遇到重复的事情，才会给他无聊死了。

“和你一样啊，在灶台前面的时候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Plawan说完，开始想重新认识在餐厅以外的这个Kluer，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喜欢做些什么呢？因为除了工作时间以外，Plawan对Kluer知之甚少。

“吼？我不觉得。”Kluer挑眉。

“嗯呐。但你站在灶台前的时候，你看起来娴熟老练，无论拿起什么都能熟练使用，没有犹豫没有一个动作是浪费的，厨房就像是你掌控的世界一样。”

Plawan描述着当他们一起在厨房练习时他所看到的画面。无论是Kluer还是Oab-Uea，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厨房就像是他们的家一样，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是一座可以创造无尽魔法的剧院。

“从来没有人像你说的这样称赞过我。”

今天这位摘下了眼镜的朋友抿了一口啤酒，微笑着说到。尽管身上穿的可以去秀场走一圈，但现在他们两坐在人行道的边上，是一点也不在乎帅与否这个问题了。回头望去，这条小小的步行街亮起了长长的橙色的灯光。有人出来散步，有出售小商品的路边摊。Plawan笑着看一对学生情侣羞涩的牵着手走过，他的目光扫视了四周一圈，又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朋友报以微笑。要说这次没有Kluer的帮忙，他恐怕活不到现在了。

“你看什么呀？”

Plawan说着伸手推了一把Kluer的额头，凉爽的天气配上一听冰啤酒，在这个似乎无尽的夜里，空气中似乎隐藏的什么具有神奇魔力的东西，让人感到轻盈舒适能忘掉一切的感觉，没有人会想去看时间。

“假设哈我是说假设……”

身旁的人开始了预设，说话的气息中夹着明显的酒味，虽然不多，但能够在字里行间感受得到。

“假设我真的获得了Oab主厨餐厅继任者的资格……”Kluer停顿了一下，“你愿意和我一起在这家店干下去吗？我想继续把店经营下去，你要参一份股吗？”

Kluer侧过头对Plawan露出真诚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这句话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里面似乎夹带了什么私心。而这句简短的话也让Plawan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呐！Kluer……对不起，终有一天你也会讨厌的我的对吧，就像终有一天Oab主厨也会讨厌我一样。

Plawan沉默。

Plawan没有回答，那一瞬间大脑宕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刹那被塞进了他的脑子里。一直以来他都试图假装自己完全忘记了和Metas签订的合同条款，他一直欺骗自己，他不可能赢得比赛，他不可能成为餐厅的继任者。但是事实上他根本逃不掉，即使他输了，他也曾经是不怀好意的来到这家餐厅，事实并不会改变，这个秘密也终有暴露的一天。

“怎么这么安静呢？”

Kluer不解地转过头看向Plawan，Kluer可能觉得这应该是件很容易就能做出回答的事情，又或者不管怎样Plawan都能有所回应，而不是沉默的，像现在这样死水无澜的模样。

“才不是~”Plawan不假思索的说，“我只是想到菜单的事，说到这刚好想问，我们究竟还要不要去班塔通路啊？”

Plawan岔开了话题，试着把那些压力和烦心事抛之脑后，越是和Oab-Uea、和Kluer、和炒罗勒店有关，就越是让他感到满满的负罪感。Plawan努力的不去想，但考核的日子越近，这一切就会无时无刻的在敲打着他，他是因为什么才站在了这里，他肩负着什么任务，忘掉这话嘴上说着容易，但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呃……也对吼。”

Kluer说到。想到哪是哪的脑子让Plawan几乎忘了对方已经作出了回答，他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思考接下里应该说什么。

“但我想到我要做什么菜了。”

Plawan语气坚定的宣布到，突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笑容，哪怕是因为这个创意而被淘汰的话，自己也不会感到失望后悔。

“是什么呢？”

“炒罗勒馅的肉包。”

Plawan边说边从放着一大堆娃娃的袋子里，拿出那一只小男孩设计的、给予他灵感的娃娃，而吸引Plawan注意的是因为它像包子一样怪异的造型。像Oab-Uea这样的人应该一辈子都只吃过精细面粉做的馒头包子吧，让他尝试吃这样奇奇怪怪的馒头包子应该会很有趣。

“呃~这个创意确实挺符合主厨的需求的。”

Kluer边说边转身打开自己的玩偶袋子，拿出了两个娃娃，看起来也想像Plawan那样从中获取灵感。

“做个罗勒叶炒龙肉吧。”

Kluer拿出了一只造型奇特的龙娃娃问道，两人看了都纷纷笑了起来。又一阵凉风吹过，他们趁机又打开了一听啤酒，往嘴里倒了一口。

“Plawan……”

“说……”

Kluer开口说道，Plawan转过头看了一眼在嘴边的啤酒，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要讲些什么玩笑，但看过去对方却是安静的。Kluer双手捧着一听啤酒，眼神茫然的看着漆黑的夜空，不一会，Kluer转过头对上了Plawan的视线。

“我想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是有什么魔力一般的将四周围的时间都定格住了一样，让Plawan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定定看着那双每天早晚都会看到的眼睛，仿佛还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是喜欢你……”接下来的话里继续强调到，“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不是喜欢熟人的那种喜欢，又或者只是一时兴起的那种喜欢——是喜欢你。”

Plawan语塞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是好，他不敢去探究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敢去想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的关系以及在听到这句话后应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Kluer……”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不急……”

Kluer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仿佛世界都变得再次明亮起来一般，每一次Kluer笑得时候，就好像在跟这个世界说，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想什么时候答复我都可以，哪怕不给我回答也行，随你。”

Plawan除了点头以外，什么也不敢做。

“我不知道在这一轮考核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不知道我或你会不会在这一轮被淘汰，我也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有另一半了，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是否已经有别人了……”

你为什么是个如此温暖的男人呢，Kluer？

“我就是想说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还有我在……”Kluer耸耸肩，“无论你是否会看向我，我都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看着你，这样我就和满足了。”

Plawan点了点头，举起啤酒瓶一饮而尽。

“要是哪天你不想我再看着你的，你跟我说就好，不用担心，不会怎么样的。我的回答还是老样子，我还是想跟你做朋友，还是想和你一起把餐厅经营下去。”

Kluer的最后一句话让Plawan差点忍不住想转过头去（对Kluer说）。你就不应该喜欢我！我就不是个好人！我来这就是为了把一切都搞砸的！这里不会再有餐厅了！Plawan用早就学会的控制情绪的技巧，将瞬间拉满的内疚感狠狠的压了下来。Plawan长舒了一口气，假装将所有的一切像吹起一样，从脑子里吹了出去就不复存在一般。

“谢谢你Kluer，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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