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若泉下有知.

父亲的头发如疯长的野草，肆意地披散着，几缕白发杂乱地穿插其中，像是岁月在他癫狂灵魂上的潦草图注。他的双眼深陷，眼神涣散却又时不时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嘴唇干裂起皮，像是干旱已久的大地。

“爸，都清明了。去拜拜祖先不行吗？你为了艾滋病整天不吃不喝，基本什么事都不做，什么事都不想做，我看你因为艾滋病导致的是抑郁症太严重了吧，什么都不想做。”苗时原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父亲缓缓抬起头，用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苗时原，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哈哈哈哈，祖先？他们能帮我复活你妈吗？能吗？”他的声音尖锐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嘶嚎。

“你现在已经步入老年了，你和妈妈当年的爱情已经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你现在就算把妈妈复活了。你们都已经是老年人了，你们相守不了太久了的。你这是又何苦呢？”苗时原试图劝说，眼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住口！”父亲突然怒吼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闪烁着幽光的匕首，“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我和你妈的感情！她不该走，不该走啊！我要让她回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能做到！”说着，他拿着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任由鲜血滴落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血，是给你的祭品，快显灵啊，让我找到复活她的方法……”

“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谁养大你别人反对，我儿子也跟着反对我，是吗？活腻歪了是吗？说着他手上又卷起一束光，那种法术把儿子打倒。儿子幸亏也不是凡人躯体。不容易受到伤害。”

苗时原稳住身形，眼中满是复杂地看着父亲，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会因为自己的劝阻而对他出手。

“爸，我不是反对你，我只是心疼你。这十来年，你为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咱家的医馆关门，生活也不像以前那般规律有序，难道妈妈希望看到你这样吗？”苗时原大声说道，试图唤醒父亲的理智。

父亲手中的光渐渐消散，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与挣扎之色：“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和你妈之间的感情。当年她为了我甘愿选择施法冷冻，就是盼着有一天我能找到治愈艾滋病的办法，也能将她唤醒。我怎能辜负她的期望？”

苗时原心中一酸，他何尝不知道父母感情深厚，但这十来年父亲的偏执已经让这个家变了模样。“爸，就算是为了妈妈，你也该好好生活啊。你看看现在的你，把自己封闭在这个研究里，忽略了身边的一切。妈妈若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

父亲沉默良久，缓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抱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苗时原见状，轻轻走到父亲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爸，我们一起先去祭拜祖先吧，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是对先人的敬重。也许在祭拜的过程中，你能得到一些新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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