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默落剑锋（终）

他双手端碗，移步至一旁那把陈旧木椅前，缓缓落座。只听“嘎吱”一声，木椅不堪重负，发出痛苦呻吟。辰长寿右手执筷，轻轻挑起一缕面条，送入口中，缓缓咀嚼，神色专注，似是要将这碗倾注了自己无数心血的面，从舌尖到心间，细细咂摸个遍 。

辰长寿吃完面，起身收拾碗筷，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他放下手中碗筷，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竟是苏晴雅。

苏晴雅俏立门前，一袭白衣胜雪，眉眼含笑，只是神色间仍带着几分嗔怪。“辰长寿，你可算想起我了？上次把我晾在那儿，自己和那位神秘先生聊得热火朝天，都忘了本姑娘的存在。”

辰长寿面露尴尬，挠挠头赔笑道：“苏姑娘，实在对不住，是我疏忽了。那天遇见铭先生，太过惊喜，一时没顾得上你，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和我计较。”

苏晴雅“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看你态度诚恳，这次就原谅你。对了，今日填仓节，你可有啥打算？”

辰长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兴致勃勃道：“正打算去集市转转，看看能不能淘换些有用的物件。你要不要一起？”

苏晴雅欣然应允，两人并肩朝集市走去。一路上，阳光暖煦，微风拂面，街边柳树垂下嫩绿的枝条，在风中轻摆，似在为他们的出行添上一抹诗意。

集市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各类摊位琳琅满目，有卖精美饰品的，有摆着新鲜蔬果的，还有展示各种农具的。

辰长寿和苏晴雅在人群中穿梭，忽然，一阵喝彩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两人好奇地循声而去，只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正中间一位老者正耍着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

老者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手中长剑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如灵蛇舞动，剑气纵横。每一招每一式，都引得周围人阵阵叫好。

辰长寿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倾慕与向往，喃喃自语：“何时，我也能有这般高超的剑术。”

苏晴雅瞧着辰长寿痴迷的模样，轻声道：“只要你坚持不懈，勤加练习，终有一日，定能实现你的剑道梦想。”

就在这时，人群外一阵骚动，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横冲直撞而来，嘴里叫嚷着：“都闪开，都闪开！”众人纷纷避让，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随从。

这位公子哥儿大摇大摆走到老者面前，斜着眼打量一番，嗤笑道：“老头，你这剑法耍得倒花哨，可不知实战起来如何？不如与我府上护卫过过招，若是赢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老者神色淡然，微微摇头：“老朽不过是街头卖艺，讨口饭吃，无意与人争斗。”

公子哥儿一听，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哼，莫不是怕了？不敢比，那就是浪得虚名，还不快滚出这集市！”

辰长寿见这公子哥儿如此蛮横无理，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挺身而出道：“你这人怎可如此霸道，老人家不愿比试，你为何苦苦相逼？”

公子哥儿转头看向辰长寿，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衣着朴素，不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本公子的闲事？你又算什么东西！”

苏晴雅见状，柳眉倒竖，正欲发作，辰长寿伸手拦住她，上前一步，沉声道：“我虽无名无姓，但也看不惯你这般仗势欺人的行径。”

公子哥儿冷笑一声：“哟，口气倒不小。本公子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人呐，给我上！”说着，他身后两名护卫便拔刀冲向辰长寿。

辰长寿面对冲过来的两名护卫，眼神一凛，毫不畏惧。他侧身一闪，避开了一名护卫的攻击，同时挥拳迎向另一名护卫。拳头带着呼呼风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名护卫的脸上，护卫顿时被打得踉跄后退几步。

公子哥儿见自己的护卫吃了亏，脸色更加阴沉，怒喝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一起上！”

随着他的命令，更多的护卫一拥而上。辰长寿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灵活地躲避着护卫们的攻击，时不时地反击一拳一脚，虽然身上也挨了几下，但他始终没有退缩。

苏晴雅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手中紧紧握住短剑，随时准备出手相助。但她也知道，辰长寿有自己的坚持，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轻易出手。

就在辰长寿渐渐陷入困境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住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身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长剑，眼神锐利如鹰。他走到辰长寿和公子哥儿之间，冷冷地看着公子哥儿，说道：“在这集市之上，如此仗势欺人，成何体统？”

公子哥儿见有人敢管他的闲事，心中大怒，但看到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又有些忌惮。他咬咬牙，说道：“你又是谁？敢管本公子的事？”

男子微微扬起下巴，傲然道：“吾乃江湖侠客，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公子哥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敢与男子硬抗，他狠狠地瞪了辰长寿一眼，说道：“今日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本公子再碰到你。”说完，带着一群护卫灰溜溜地离开了。

辰长寿感激地看着男子，拱手道：“多谢先生出手相助。”

男子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只是看不惯那公子哥儿的恶行罢了。你勇气可嘉，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些。”

辰长寿点点头，心中对男子充满了敬佩。这时，苏晴雅走过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辰长寿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男子的目光落在苏晴雅身上，微微一怔，旋即认出这女孩正是镇上备受尊敬的剑修天师门下的真传弟子。此刻，苏晴雅身着一袭飘逸的白色剑袍，腰间佩戴着一把装饰精致纹路的短剑，剑柄上镶嵌的璀璨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她不凡的地位。

男子心中暗自思忖，这少年辰长寿看似平凡，却能与苏晴雅结伴同行，想必也有其独特之处。他开口道：“苏姑娘，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苏晴雅微微颔首，礼貌回应：“先生过誉了。今日多亏先生出手相助。”

男子摆了摆手，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只是不知苏姑娘和这位辰兄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苏晴雅看了看辰长寿，然后回答道：“原本打算在集市上逛逛，淘换些有用的物件，不想遇到这般糟心事。

男子微微点头，说道：“这集市上物件繁多，确实值得一逛。不过方才那公子哥儿走得不甘心，怕是还会寻机报复，你们行事可得多留个心眼儿。”

辰长寿和苏晴雅听了男子的提醒，心中一凛，都意识到不可大意。

两人谢过男子后，便继续在集市中闲逛起来。辰长寿的目光被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吸引了过去，摊位上摆放着不少略显陈旧的书卷，书页泛黄，却散发着一种古朴的韵味。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本，翻开一看，里面记载着一些古老的剑道心得，心中顿时一喜，忙向摊主询问价格。摊主是个和善的老者，见辰长寿一脸诚恳与期待，便报了个颇为实惠的价格。辰长寿赶忙掏出钱来，买下了这本珍贵的剑谱，如获至宝般捧在怀里，想着回去后定要好好研习一番。

苏晴雅则在一旁的饰品摊前驻足，摊位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发簪、手链等小物件，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她拿起一支雕着精致花朵图案的发簪，在发间比了比，那模样甚是好看。辰长寿见状，走上前去，笑着说：“苏姑娘，这支发簪很衬你呢，若是喜欢，便买下吧。”苏晴雅微微红了脸，嗔怪道：“谁要你多嘴，我不过是看看罢了。”可眼神却仍停留在那支发簪上，终究还是掏钱买下了，心里满是欢喜。

逛了一会儿，两人又来到了卖农具的区域，辰长寿想着家里的一些农具也该换换了，便仔细挑选起来。他拿起一把锄头，掂量掂量，试试手感，又查看锄头的质地，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挑选一件无比重要的宝贝。苏晴雅在旁看着，打趣道：“瞧你这认真劲儿，倒像是要去挖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辰长寿也笑了，回应道：“这些农具可关乎着一年的收成，自然得仔细些呀。”

不知不觉，日头渐渐西斜，集市上的人也慢慢少了起来。辰长寿和苏晴雅满载而归，两人边走边聊着今天的收获，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回到辰长寿家所在的小巷，苏晴雅帮忙把东西放好后，便准备告辞回去了。辰长寿有些不舍，说道：“苏姑娘，今日多亏有你陪着，才这般有趣，改日若有空，咱们再一起出来逛逛呀。”苏晴雅笑着点头应道：“好呀，那你可记得好好练剑，下次我可要看看你的进步呢。”说罢，便转身朝巷口走去，白色的剑袍随风飘动，身姿甚是潇洒。

辰长寿站在门口，望着苏晴雅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屋。他坐在桌前，拿出今天新买的剑谱，就着昏黄的灯光，迫不及待地开始研读起来，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沉浸在了剑道的奇妙世界里，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中只想着如何能从这剑谱中汲取更多的知识，让自己的剑术更进一步，早日实现成为天下第一剑修的梦想。

夜晚，静谧的小巷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辰长寿依旧沉浸在剑谱之中，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那影子随着他翻阅书页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也在一同探索着剑道的奥秘。

在这寂静的夜里，辰长寿如饥似渴地研读着剑谱，不知不觉，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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