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倒影

路西法的指尖触到维克多唇瓣的刹那，整座城堡突然剧烈震颤。水晶吊灯在穹顶摇晃，永恒之泉的水面泛起血色涟漪。

"他们来了。"维克多猛然起身，黑色羽翼在身后展开，"是血月教团的主力。"

路西法按住肩头未愈的伤口，银色咒文在皮肤下游走："来得真是时候。"他伸手勾住维克多的领带，将人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等打完这场，我要继续听你没说完的话。"

城堡外传来结界破碎的轰鸣。维克多反手握住路西法的手腕，炽天使之血在交握处绽放金光："别死了。"

"你也是。"路西法轻笑，银发在魔法乱流中飞舞，"毕竟我们现在......"他挥剑斩开扑面而来的黑雾，"可是生死与共。"

当他们冲出密室，整片天空已被血月染成暗红。艾莎悬浮在城堡上空，十二名祭司环绕着她组成倒五芒星阵。更令人心惊的是安娜——少女漂浮在法阵中央，银发如月光流淌，胸口插着七根血色水晶。

"主人......"安娜缓缓睁眼，瞳孔中流转着古老的符文，"快走......他们在用我的血......"

维克多的羽翼燃起金焰，却在看到安娜周身缠绕的锁链时骤然停滞。那些锁链由该隐之血凝成，正将少女的生机源源不断输向法阵。

"真是感人。"艾莎的权杖指向血色天幕，"当第七根水晶刺入心脏，血月之门就会完全开启。而你们......"她挥手下令，"将成为新世界的祭品！"

亡灵法师从地底爬出，腐烂的手掌抓着诅咒之刃。狼人异变体在月光下膨胀，琥珀色眼珠淌着脓血。最可怕的是那些血族——他们背后展开的蝠翼上布满尸斑，口中发出非人的尖啸。

路西法的长剑刺穿第一个扑来的异变体，银光在污血中格外刺目："他们的变异速度不对劲！"

"是永恒之泉。"维克多挥翼扫开亡灵潮水，"那些黑雾在催化黑暗血脉。"他忽然抓住路西法的手，两人掌心相贴处爆发出金银交织的光焰，"用血誓共鸣！"

咒语吟唱被厮杀声淹没。路西法在刀光剑影中贴近维克多的后背，血族亲王的獠牙刺破自己手腕："以血月为证——"

"以永夜为盟！"维克多咬破指尖，将血珠按在路西法心口。金银双色法阵以他们为中心轰然展开，所过之处黑雾尽散。异变体在圣光中灰飞烟灭，安娜身上的锁链开始崩解。

艾莎发出愤怒的尖啸。她突然抓过身旁的祭司，利爪掏出血淋淋的心脏按在安娜心口："苏醒吧，该隐的新娘！"

安娜的尖叫声撕裂夜空。少女银发暴涨，七根水晶彻底没入胸膛。血月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一道裂缝在天空中缓缓张开。

"不！！！"维克多冲向法阵，却被反震力击飞。路西法在半空接住他，两人重重撞在城堡外墙上。碎石纷飞中，维克多看到路西法嘴角溢出的银血。

"裂缝后面......"路西法擦掉血迹，瞳孔收缩，"是血月之眼的瞳孔！"

安娜漂浮着升向裂缝，十二祭司的身体正在融化，他们的血肉汇聚成通往异界的阶梯。艾莎的皮肤开始剥落，却仍在癫狂大笑："迎接吧！新纪元将要——"

狼嚎破空而来。卢卡斯叼着散发月华的水晶草撞进法阵，幼小的身躯在血光中迅速异变。维克多震惊地发现，男孩狼耳后浮现出精灵族圣纹。

"卢卡斯是混血！"路西法突然醒悟，"他的血能调和圣物！"

维克多已然振翼而起。他接住卢卡斯抛来的月光草，金焰包裹着精灵圣物刺向安娜心口。艾莎的利爪穿透他左肩的瞬间，月光草与七根水晶同时炸裂。

天地骤白。

当维克多恢复视觉时，血月裂缝正在闭合。安娜坠落在废墟中，心口插着半截散发柔光的水晶草。艾莎化作的灰烬被夜风吹散，幸存的教徒仓皇逃入阴影。

"你疯了？"路西法抓住维克多血流如注的肩膀，"敢用身体接堕神祭司的......"

责备戛然而止。维克多沾血的手掌抚上路西法脸侧，在漫天飘落的灰烬里吻住他的唇。血腥气在齿间蔓延，却又带着永恒之泉的清冽。

"你刚才......担心我？"维克多抵着他的额头喘息。

路西法扣住他后颈加深这个吻："是后怕。"银发缠绕着黑翼，在血色月光下宛如共生，"下次再敢......"

废墟中传来碎石滚落声。安娜蜷缩在废墟间，心口的水晶草正在消融。更令人震惊的是——她银发间生出了细小的犄角，背后隐约有光翼闪动。

"该隐的新娘......"路西法眯起眼睛，"原来预言真正的意思是......"

维克多抱起昏迷的少女，在她额间看到若隐若现的日轮圣纹："安娜是炽天使与该隐的后裔？"

血月终于开始褪色。卢卡斯蜷缩在废墟间，精灵圣纹在他皮肤下游走。路西法将长剑归鞘，望向东方泛白的天空："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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