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76

天外天的风雪崖上有个小亭子，亭子旁有株红梅树。

在凛冽的寒风中，红梅树一年四季都开得旺盛。

百里东君坐在亭中与月对酒，风雪褪去天边那轮弯弯的月牙显得极为清澈寂寥。

“十年了，这里，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举着手里的酒壶，百里东君醉眼朦胧，天边的月亮从一个变成两个，可他觉得自己依旧很清醒。

一阵沙沙的声音响起，百里东君向外看去，在朦胧的月光下，在莹白的雪地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窈窕女子正款款走来。

“玥瑶，是你吗？”

百里东君眯着眼睛呢喃着问道，下一刻脸上的疼痛便让他清醒过来。

“沈宗主！为什么打我？”

沈凌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道，“本尊是为了，让你分清我和你嘴里的玥瑶之间的区别。”

捂着自己的脸，百里东君心生薄怒，可又不好发作，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沈宗主所来为何事？”憋着心里的气，百里东君硬邦邦的问。

“这里是我的天外天，本尊要到哪里去，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吗？”又撇了他一眼，沈凌诺坐到亭中，抬手抚过桌面，上面便多了几壶美酒。

长吸一口气，百里东君隐忍道，“看得出来，沈宗主很讨厌我，不知道东君哪里得罪过沈宗主了？”

沈凌诺拿起桌上的美酒，抬头望着天边弯月道，“倒也不是讨厌你，本尊就是觉得，看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面前，有点晦气。”

听她那么说，百里东君忽然发出一阵狂笑，那声音极为响亮，同时带着自嘲的意味。

“哈哈，晦气吗？或许吧，毕竟我现在的样子确实挺狼狈的。”

笑声渐弱，百里东君的眼神变得幽深，仿佛透过眼前的风雪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十年前，我失去了她，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原来的百里东君了。”

嗤笑一声，沈凌诺说道，“百里东君还分原来和现在的？我问过千落了，她说你误杀了心爱的女人，所以从一开始的意气风华颓废至此，你……还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百里东君沉默着没有反驳这句话，他呆愣片刻抓起桌上的美酒，也不管有没有毒仰头便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几口便喝干壶中的酒，百里东君将酒瓶子拍回桌上道，“多谢沈宗主款待，东君就不叨扰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沈凌诺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转而慢悠悠的喝起酒来。

百里东君脚步一顿，缓缓望向沈凌诺道，“你是想说，在这个世界之外有仙人吗？也对，像你这样的高手应该也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至今为止没有真正的仙人下凡？”起身走出八角亭，沈凌诺踱步走到盛开的梅树下，“你的师父，李长生，他也曾有一个师父，叫苏白衣。”

“自李长生接管北境守护后，苏白衣便离开此界，去了云海之外。”

“在那里他以一敌百，杀穿了半个修真界，至此才让上界之人不敢轻易下界，怕苏白衣还隐藏于此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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