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庄图南说起了林凌跳级的事情。
他的语气正常,没有半点异样:“姗姗去读初二了,校长想让她参加物理竞赛。”
“初一不是不学物理吗?”庄超英疑惑道。
“哦,她自学的。”
“自学到能参加竞赛的程度?”庄超英的语气充满了震惊。
庄图南又“嗯”了一声。
黄玲敏锐的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她也没有往其他方向去想,只是觉得可能是图南不适应被妹妹超过那么多。
“图南,你是觉得姗姗甩下你很多,所以你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吗?”她问。
一家人的目光投射过去,落在了庄图南的脸上。
少年捏紧筷子,微微侧脸躲过视线,他闷声闷气道:“ 可能是吧,姗姗她太聪明了,我怎么样都比不上她。”
庄超英正色道:“图南,你不该这样想,姗姗有姗姗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的路要走,你们不一样,难道姗姗考上清华北大,你就不能考上其他的重点大学吗?”
“……我知道了。”少年顿了顿,说道。
*
时间一天天流淌着,就像奔流不绝的溪流,片刻不停。
五月,竞赛初试的时间就要到了。
每个年级一门科目选出三个人,参加完区里的考核,再一块去参加市里的初试。
区里的考核很简单,只是筛选学校里有没有塞进来蹭经历的,一中的十八个人全都通过了。
本来初一竞赛组里没有庄图南,但林凌转去了初二,初一空出一个名额,初二又被挤下去两个人(数学和物理一科一人)。
不管是后添上的,还是被挤下去的,心里都不好受。
不过林凌的心态很平和,她又没有走后门,在她跳级后,初一又补上了第四名,也就是庄图南,初二又重新考了一回,是林凌和那几名学生一起考的,她又一次考了满分,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
近十来年的头一回竞赛,一中拿出了百分之五百的诚意来迎接它。
市里考试的地方离一中很近,考试那天,所有参加竞赛的学生提前一小时到校,再由带队的老师许昌明亲自带着去考试地点。
庄图南有些紧张,他抬头看向林凌,又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又低头……
如此反复,直到林凌开口问:“……图南哥,你是在紧张吗?”
“不……是,嗯。”他垂头丧气道:“紧张,真的很紧张。”
“深呼吸!”
林凌看向他,深深吸气,又慢慢呼气。
庄图南也学着她的动作,深深吸气,慢慢呼气,反复好几次。
他不知道是深呼吸管用,还是看向他的女孩的沉静又平和的目光发挥了作用,他的紧张似乎慢慢消散了。
旁边其他紧张的同学也学起了两人的动作。
其中一个人笑嘻嘻凑过来说:“吴姗姗,你这办法可真管用。”
“嗯。”林凌礼貌微笑点头。
庄图南开口:“姗姗,你有多的铅笔吗?我铅笔好像找不到了。”
林凌一边疑惑,一边打开书包从笔袋里翻了起来,不管是有钱没钱,她总是很喜欢买文具,现在条件不允许,但她的笔袋里依然是满满的,有铅笔、学校奖励的自动铅笔和钢笔。
她拿出一支新的笔,递给庄图南,又顺口道:“图南哥,你今天怎么还丢三落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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