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蒋绩成的面容沉冷，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行了，都别说了，各自回去复习。”那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寒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纷纷听话地散去。

凌暮晚这边，已经整整考了一天了，还有两天才能彻底结束这场“战役”。考试结束并不意味着可以放松，那只是另一个奋斗阶段的开始。她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家中，看见弟弟凌萧也已经在家了。凌萧匆匆扒拉几口饭，又得赶回学校。他要回去上晚自习呢，普通班级是晚上九点放学，可凌萧在尖子班，他们要多学一个小时，直到晚上十点才放学。灯光下，凌暮晚看着弟弟匆忙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何尝不是他们为了梦想拼搏的写照呢？

“老姐，我听说你们今天有月考呢？”凌萧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凌暮晚今日要进行月考的消息。凌暮晚并未追问消息的来源，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回来问问。”凌萧淡淡地说道。凌暮晚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平时你不是都在学校食堂吃晚饭的吗？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是食堂的饭菜不合口味？还是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姐姐关切的眼神，凌萧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姐。只是今天突然不想在学校吃了，觉得在家吃饭也不错。而且……”他顿了顿，露出一抹浅笑，“还能和姐姐说说话。”

“别再装糊涂了，有话直说吧。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凌暮晚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话语中夹杂着些许锐利，像是被搅乱了平静湖面的涟漪，一圈圈地散开，显露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真没事，”凌萧回道，“就是想回家看看。”

“还回家看看？你下了晚自习什么时候不是直接回家呢？你还真有闲工夫在这儿装糊涂。得了，别再装了，有事就直说吧。”凌暮晚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话语中夹杂着些许锐利，像是被搅乱了平静湖面的涟漪，一圈圈地散开，显露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姐，我跟你说件事。”凌萧犹豫着开口，“这周学校要开家长会，你能不能替我去一趟？”凌暮晚正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闻言猛地呛住了，咳嗽几声后瞪大了眼睛：“什么？让我去开家长会？你是不是疯了？这种事情要么爸妈亲自去，要么有特殊情况老师来校访。你怎么突然找上我了？”

凌萧低下头，声音有些心虚：“姐，这次月考……我没考好。要是让爸妈知道，非得把我皮都揭下来不可。”

凌暮晚叹了口气，放下水杯：“所以你就想瞒着他们？我也很无奈啊。说真的，我也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平时成绩明明挺稳定的，怎么这次会这样？你发挥失常了？”

凌暮晚见弟弟凌萧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叹了口气：“行吧，我可以帮你这次。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下次考试一定要考好，听见没有？二是这件事必须告诉爸妈。”

凌萧一听还要向父母坦白，顿时急了：“姐，别啊！这事真不能说……”

“那就算了。”凌暮晚转身就走。

“姐，等等！”凌萧急得直跺脚，最终还是咬牙答应，“好吧，我今晚就跟爸妈说。不过……能不能让姐你帮我说说情，就说是你要陪我去？”

凌暮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弟弟焦虑的眼神，心软了下来：“行吧，我今晚就跟爸妈商量一下，说是我陪你去的。但你可要记住自己的承诺。”

“放心，姐，我下次一定考好！你放心！”

时钟的指针不紧不慢地划过十点整。结束了一天疲惫的晚自习，凌萧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父母还未归家，想必又在单位加班忙碌。按惯例，他们总是在深夜十一点左右才会回来。姐姐凌暮晚的晚自习要到十点二十才结束。凌萧草草地完成了一些作业后，便准备去接她。此刻，他的心中满是纠结与不安：几天前，学校突然通知要召开家长会，而这次的月考成绩单上那不尽人意的分数，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心头。他担心姐姐凌暮晚答应后转头告诉爸妈说他学校要开家长会；可若是让父母亲自出席，看到那糟糕的成绩少不了挨爸妈的一顿批斗。

凌萧心里忐忑不安，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按照姐姐那放荡不羁的性格，多半会说出去。但转念一想，姐姐虽然性格自由奔放，却一直很讲信用，答应过的事很少反悔。犹豫再三，凌萧最终决定不管那么多了。他下了楼，发动了自己的“小毛驴”，然后驶出了小区大门。

凌萧早早地来到了姐姐凌暮晚的校门口，站在人群中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有些焦急，但还是耐心地等着。终于，校门打开，学生们陆续走出校门。凌萧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凌暮晚，她正和鞠萍萍热烈地讨论着今天的考试题目。“姐，这里！”凌萧大声喊道，挥手示意。凌暮晚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凌萧，微微一笑。她和鞠萍萍打了个招呼：“好啦，那我先走了。这个题也不研究了，到时候看下老师怎么讲。回去的时候记得看我给你画的重点哦。”鞠萍萍点了点头，笑着回应：“好嘞，你快去吧，别让你弟弟等急了。”

凌暮晚看到是凌萧来接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问道：“豁，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平时不都是爸或者妈来接，或者我自己回去的。今天怎么这么特别？”

凌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忘了我今天和你说的家长会的事嘛。”

“行啦，你放心，你姐我这记性再差也不会忘这事儿。对了，作业写完没呢？”凌暮骑上她那辆熟悉的小毛驴电动车，随口问道。

“早写完了，就最后一题实在想不通，想等姐姐你回来给看看。”凌萧乖巧地回答。

“好嘞，回去就帮你瞧瞧去。不过先说好啊，可不能总指望姐姐，自己也要多动脑筋哦。”凌暮笑着说道，脚下一用力，小毛驴发出欢快的“叮呤”声。

当凌暮晚回到家时，墙上的挂钟指针已悄然指向了十点四十分。她耐心地帮弟弟凌萧解开了那道复杂的数学难题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作业，同时心里默默想着明天的考试，不敢有丝毫懈怠。等她终于合上笔帽，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时间已经溜到了十一点二十分。此时，她的胃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噜声，提醒着主人它已经饿了。凌暮晚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准备找些吃的垫垫肚子。路过客厅时，她注意到父母不知何时也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沙发上的程鑫怡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却依旧低着头，语气平静：“还没睡啊，晚晚。”

凌暮晚从厨房走出来，“刚刚写完作业，又复习了一下，肚子饿了就出来找点吃的。”她站在客厅中央，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父母。灯光下，她的神情带着一丝犹豫。

“爸妈……”凌暮晚轻声开口，“阿萧刚才说，这周周末要开家长会。你们最近不是挺忙的吗？要不……我替你们去吧。”

程鑫怡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一旁的凌华也放下手中的文件，夫妻俩对视一眼，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凌华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晚晚啊，最近我和你妈确实很忙，但阿萧的家长会我们肯定会去的。你还是专心复习吧，别操这些闲心了。”

凌暮晚却并不死心，她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衣角：“爸，就让我一起去吧。作为姐姐，我连弟弟在学校的表现都不知道，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我想亲自了解一下阿萧在学校的生活，看看他有没有认真听讲、积极向上。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见父亲仍是一副犹豫的样子，凌暮晚继续说道：“您想想，我也快成年了，这次正好可以锻炼一下我的责任感。而且多一个大人一起参加，也能更全面地了解情况。”

凌华摇摇头：“家长会这种事情还是让爸妈来吧，太重要了。再说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准备高考。”

一旁的程鑫怡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突然开口：“我觉得晚晚的想法也不错。让她参与一下也是个很好的成长机会。毕竟她平时也很关心阿萧，难得有这个机会。”

“就是啊，爸。我觉得这是一个既能锻炼我，又能让我得到很好培养的绝佳机会，这样的良机，又为何要错过呢？”

凌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好吧，你去一趟学校。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顺便问问老师，阿萧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这孩子放学回家就知道玩手机、看电视，我和你妈都拿他没办法。”

说着，凌华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我记得月考成绩已经公布了，你也帮我们问问他的考试情况。回来记得告诉我们具体分数，好吗？”

看着父亲絮絮叨叨的样子，凌暮晚心中一阵愧疚。她默默地想：对不起，弟弟。不是姐姐不愿意帮你隐瞒，实在是这件事瞒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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