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任医师

这山沟沟里的小村子，平时想要看到普通轿车都难得很，今天竟然来了辆豪车？

而且就好巧不巧地停在了黄耀华的面前。

车子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彬彬有礼走上前来。

“你好，我是清水镇上的，叫陈泉。想请问一下，你们村子的黄大仙家在哪？”

黄大仙？

黄耀华摇了摇头，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还真没听到过什么黄大仙的。

这村里只有一个神婆，就是陈嫂子。

不过陈嫂子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意思出门。

陈泉看黄耀华迟迟不回答，便解释道，“就是在昨天晚上，起死回生的黄大仙，听说他把一个已经死过去的婆婆给救醒了。”

黄耀华听着陈泉说的，似乎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在说你吗？”隔壁刘叔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走了出来，“就是他治好了杨婆婆！”

陈泉闻言，一把握住了黄耀华的手。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黄大仙，我可算找到你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救救我老丈人！”

被人直呼黄大仙，黄耀华觉得有些奇怪，感觉自己好像是个黄鼠狼成精了！

说着，陈泉就把黄耀华往车子上拉，“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等等！”刘叔拦住两人。

都知道黄耀华脑子不太好，刘叔不免多了个心眼。

“你说你是来找傻子黄……不……”他改了口，“你该不会看黄耀华傻，想骗他吧？”

“我可是听说了，最近很多村子里傻子丢了，被人拐卖到黑煤窑去当奴隶，只让干活不给吃的！”

刘叔警惕地看着陈泉。

陈泉尴尬，连忙摆了摆手。

“我老丈人病重，最近一直在便访名医，昨天晚上听咱们村子里的村民去镇上说起来，就找到了这里，你们村东头刘三儿可以给我作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黄大仙，只要你能把我老丈人治好……三万……或者五万也行！”

三万或者五万！

黄耀华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他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点了两下头，“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你照顾好杨婆婆，她才刚好了些，需要静养，不要让她下床走动。”黄耀华回到屋里，对杨柳青叮嘱了一番，跟着陈泉上了车。

晨光熹微，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靠近了镇子上，车子也多了起来。

黄耀华从陈泉的口中得知，那老爷子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吃不下，拉不出，肚子胀得跟个气球一样。

找了很多医生来看，泻药也吃了，开胃的药也吃了，都不见效。

一家人眼睁睁看着老爷子每天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却什么也做不了。

车子停在了陈家门口。

黄耀华才刚下车，就听到里面隐隐传出来一阵阵哭声。

“爸……爸……”这是陈泉的媳妇张园的声音。

陈泉加快了脚步，黄耀华也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门，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床前忙碌着。

“黄大仙，这就是我老丈人……”陈泉简单介绍了一下。

床上躺着的老人眉头紧拧，看上去着实难受，肚子胀的圆圆的，露出的肚皮甚至都起明发亮。

“黄大仙？”陈泉的媳妇张园柳眉倒竖，扫了一眼一身脏污的黄耀华。

这是什么大仙？

游方郎中都算不上，估计就是个骗子。

“这就是昨天他们说的那个能起死回生的黄大仙，黄医生。”陈泉介绍。

张园不以为然，很骄傲地指着一旁的白大褂道，“这是我们县医院消化科的主任医师崔医生。”

崔医生看都没看他一眼。

黄耀华明显察觉到，崔医生对他很是不屑。

黄耀华不怎么在意。

不管今天谁在，只要病人能好，就是一件好事。

“黄大仙，要不我们先等崔医生看过了再说？”陈泉把黄耀华请到一旁。

“不必了！”张园断然拒绝，瞪了陈泉一眼，“这么做是不信任崔医生吗？”

陈泉当然没这个意思。

“你别等了，有崔医生在，肯定没事！”张园一脸嫌弃。

崔医生对张园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很是自信，“这位大仙，今天有我在这里，你就不必费心了！”

言语之间阴阳怪气的。

不过黄耀华却不怎么在意。

从前自己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受到的侮辱比这多多了。

他也没有硬留下来的道理。

不过毕竟他是跟着陈泉过来的，此时是走是留，得看陈泉的意思。

张园见状，却不乐意了。

她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是个骗子。”

“迟迟赖在这里不肯走，不就是要这个么？”

说着，她不耐烦从钱包掏出来了一沓钞票，也不数，直接拍在黄耀华身上。

“拿着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你……”陈泉砸吧了下嘴，无奈看了张园一眼，把钱拿在手中，将黄耀华请了出去。

两人来到院子里。

“不好意思，我媳妇儿她因为我老丈人的病也是太着急了。”陈泉又从身上掏出来了些钱，跟刚才的放在一起，看上去约摸有两万左右的样子。

“你拿着！”

黄耀华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

两人推辞之间，听到屋子里张园大叫一声。

“爸！”

这声音很是凄厉。

两个人对视一眼，赶紧跑回屋里。

只见床上的张老爷子翻着白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好像下一秒就一口气憋过去了一样。

崔医生也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神气，他脸色煞白，手里还捏着针管，“我……我只是想救张老爷子……怎么会这样？”

黄耀华沉默片刻，仔细分辨空气中的味道，沉声问道，“你给他注射了通便排泄的药！”

崔医生没想到眼前这个江湖骗子竟然能闻出来这个！

“是……是又怎么样？”崔医生仍旧很不服气。

他的医术在整个县城都是响当当的，还轮不到一个骗子指手画脚。

“赵老爷子病程时间长，单纯的通便排泄只会让他身体更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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