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听了王衍的主意,当即拍板:“这主要不错,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那邓女傅听闻缘由,念及王老太爷恩情,欣然应允,只她还有些未了的事需要处理,故不能与王氏和如兰一同来盛家,便敲定了到登州再见。
王氏想着邓女傅,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也是。”
王氏看了看如兰,见她没有要醒的样子,嘱咐如兰的乳娘阮妈妈:“将那红豆粥煨着,如儿醒来必是要吃的。”
阮妈妈:是
王氏走到床边,为如兰拢了拢薄毯,方放心离开,行至东院门口时,钱妈妈急匆匆进来,王氏:“何事如此慌张?”
钱妈妈瞥了一眼刘昆家的,抿了抿嘴,神色颇有些犹豫,刘昆家的以为其有私事,不便透露,因此寻了个理由离开,钱妈妈方道:“回太太,您吩咐我关注着凌波阁的动静,我便一直让彩环盯着,彩环刚刚来报,说是老太太身边的房妈妈去看了六姑娘。”
“老太太?她多年不管事,怎么突然去了凌波阁?”王氏又是不解。
钱妈妈笑道:“太太忘了当年那事?这回又是林姨娘的差事,老太太还能不帮着善后?”
钱妈妈乃王氏的陪嫁丫鬟,她亲眼目睹了老爷盛纮对太太,从相敬如宾,到夫妻和谐,再到现在的嫌弃有加的态度转变。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老太太的手笔。
当初,太太刚嫁进来,也有心当一个好儿媳,可是老太太此人颇难伺候,秉性高傲清冷,太太多说笑两句,老太太嫌她闹;太太多殷勤些,老太太嫌人家烦;太太多关心体贴她些,老太太又觉得被人干涉;可纵使这样,太太依旧用心孝顺老太太。婆媳之间虽谈不上亲密无间,但也算和睦。
直到,老太太收留的故旧之女林氏,爬上了老爷的床,怀身大肚后才爆出来,打了太太一个措手不及,太太实在不敢相信,往日看着也不是那起子恶婆婆的老太太,会像许多婆母一样,给儿子送妾,因此哭跑着去了寿安堂,谁知老太太却矢口否认,甚至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说她此前也不知情。
太太气愤不已:“母亲若事先知情会如何,送走林氏?”
老太太哑口无言,她并非盛纮亲娘,只是嫡母,很多事不方便管教,若事先知情,她恐怕也很难冒着母子失和的风险送走林氏。
婆媳俩大闹了一场,太太自是不肯让林氏进门,老爷便说不让进门,便另立外室安置。那林氏苦心经营,哪里肯,便求到了老太太面前苦苦哀求了几个时辰,后来,老太太便把老爷叫去了,也不知母子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老爷出来后,老太太便发话将西边的院子拨给林姨娘住。太太如何同意,又去了老太太那里一次,结果老太太却闭门不见,只派房妈妈传话:“此时老爷正值兴头,若真的另立外室安置,怕是老爷再也不会回家了,倒不如让林氏进门,一来,彰显太太宽厚贤良,二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太太恼怒:“母亲说得倒好听,不就是看不惯我,想抬举林氏对抗我吗,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说完甩袖离去。
老太太许是心虚,便免了府里上下的晨昏定省,对外托说要吃素,又在自己院里置了个只有五六个灶头的小厨房,与府里全然隔绝开来。
这些年来,老爷宠爱林姨娘,她肚子又争气,儿女双全,老爷便以骨肉亲情难舍,让林姨娘抚养亲生儿子长枫和四姑娘墨兰。
此后形成定例,府中庶出皆得以由亲生的姨娘抚养。
想起过往,王氏不由得心惊:“你派人盯着西跨院那边,若老太太请了老爷,立即将明丫头送去萍姨娘处。”
钱妈妈不解:“萍姨娘?”那萍姨娘在府里算不上得宠,又无子女依傍,便一直依附太太而活:“若她抚养六姑娘,太太不担心她和卫姨娘一样,脱离您吗?”
王氏:“她若真有那本事,早独立院子分出去了,又怎会等到现在?如今,府中姨娘也只有她没有依靠,将明丫头送过去,一来,就在我院里,二来,明丫头病着,也有专人照看着,三来,她也有了依靠寄托,老爷那边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早在卫姨娘过世后,王氏就想过明兰的抚养权,按照一般大户人家的规矩,庶出子女皆是由嫡母抚养,可盛家不同,自老爷那辈起,庶出子女一直都是由姨娘抚养,当初老爷也是在生母春姨娘过世后,才由老太太抚养。
如今,卫姨娘没了,明兰早晚会由她抚养,可她实在不甘,府中庶出,有生母时只记得生母,不记嫡母,没了生母倒想起她这位挂名嫡母来了,且那明兰已经记事,再如何抚养,跟她也不会是一条心,恰逢香姨娘和萍姨娘来请安,看到香姨娘抱着长栋,而萍姨娘只身一人时,王氏便萌生了这个念头。
只是这些日子她一直顾着卫姨娘的丧事,老太太嘴一张便要大办,好平息卫家人的哀怒,累得她是忙前忙后,一时忘了明兰这事。也是向盛家人表态——她不愿意抚养明兰。可如今老太太过问了,恐老太太和老爷会先斩后奏,直接将明兰抱至她这里,因此,她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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