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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平二十七年隆冬,帝病危罢朝之际,骠骑将军宋墨拥戴庆王,以侍疾为名,夜袭京师,欲为昔日蒙冤的定国公昭雪。
一夜之间,安稳的京师陷入危机,成了一座危城。
宋墨推开抵在太子脖间的长剑,俯身至他耳旁,勾了勾唇。
宋墨:“我想…做忠臣做到这个地步,也就到头了。”
他把头埋的更深,眸子死死盯着太子,幽深的眸中充满恨意。
宋墨:“你说呢,太子。”
大雪纷飞,跳跃的火光中,鲜血染红了积雪,众人哀嚎不断,大门紧紧合上,只听一声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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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宣武王府,沈妙容推开房门,满屋的兵械。
沈妙容:“我知私藏兵械过百是重罪,但如今京师动荡,已是危城,脑袋都在脖子上摇晃了,顾不得罪与不罪!”
沈妙容:“即日起,没我命令,不许踏出王府一步,违令者,死!”
众人皆吓得哆嗦,齐声应下。
沈妙容是京师出了名的蛇蝎美人。
性格暴戾难猜,视人命如草芥,凡她不喜之人大多死于她手。
百姓道,沈妙容生得一副妙容,却是个蛇蝎心肠。
若是平头百姓,兴许她早死不知几百回了。
可她偏偏是远在边疆镇守的宣武王之女。
宣武王是当朝唯一一个外姓王,引战功赫赫而封名。
就是这郡主的名头,让人不能奈她何。
为百姓谋得一隅安宁的宣武王怎会生出如此恶毒的女儿,百姓每每想起她,都是摇头叹息,为王爷惋惜。
因此,府上下人对她也是说一不二。
福珠:“郡主…我还不想死呢。”
说着,福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轻轻拉着沈妙容的衣袖。
沈妙容:“不怕,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福珠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抓着沈妙容的袖子抹掉眼泪,灿烂一笑。
福珠是为数不多不怕她的,她一个,窦昭一个。
说起窦昭,自她出阁后,两人来往极少。
她看不上那个叫魏珽瑜的窝囊废,成为济宁侯夫人后,沈妙容再不与她走动。
如今时局动荡,她确实有些忧心窦昭。
毕竟出阁前,她是她唯一的朋友。
沈妙容:“福珠,收拾一下,我们从侧门走,去一趟济宁侯府。”
福珠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妙容。
郡主从未去过济宁侯府,这一去,不会是要杀了济宁侯吧!
沈妙容:“愣着做什么,走啊。”
福珠咽了咽口水,小碎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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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赶到济宁侯府时,天已蒙蒙亮,昨夜大雪突降,积雪覆盖整个院子,压的繁盛的枝桠低垂下来。
沈妙容:“寿姑。”
窦昭看清来人,脸上的喜悦遮都遮不住,三步并两步的小跑上前。
窦昭:“月白,你怎么来了!”
月白是她的乳名,除了爹娘,极少有人这么唤她。
许是情绪波动过大,窦昭猛然咳了起来。
沈妙容:“受寒了?”
窦昭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她不想沈妙容担心。
沈妙容叮嘱了窦昭几句,最近动荡,应多加留意。
沈妙容:“若是那个窝囊废护不住你,便来宣武王府,我护你。”
窦昭轻笑出声,拍了拍沈妙容得手背。
寒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药香味,沈妙容蹙着眉头闻了闻。
沈妙容:“你在煎药?”
窦昭:“不是我,是明妹妹。”
窦明,窦家庶出的五小姐。
两人往后厨走去,药香味逐渐浓郁,还掺着一丝苦味。
沈妙容:“你这药都煎糊了。”
灶台上,药草即将熬干,浓郁的白雾弥漫开来,渐渐笼罩了整个厨房,在这朦胧的雾气中,一男一女紧紧相拥,难以割舍,愈发浓烈,发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魏珽瑜:“放心吧,大夫说了,她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孝期一过,我便娶你。”
听着屋内魏珽瑜所言,窦昭一惊,瞬间红了眼眶。
沈妙容的拳头瞬间捏紧,眼里迸发着狠意,欲推门而入。
窦昭连忙拉着沈妙容,后者不解的看着她,待她缓神后,自嘲道。
窦昭:“他说的没错,我们本就是父母之命,从无相悦。”
窦昭:“他们真要有情,待我病殁后,娶了窦明,魏窦两家的姻亲利好,才能长久。”
沈妙容气不打一处来,愤懑的看着窦昭。
沈妙容:“好个屁,你操持家事多年,如今更是病疾在身,那个狗东西还敢在此白日宣淫。”
沈妙容:“窦昭,你的脑子是灌水了吗!”
窦昭失意的看着沈妙容,眼底道。
窦昭:“月白,你不懂……”
话音未落,便听见里屋窦明的声音传来。
窦明:“只怕父亲不肯,昔日她娘与我娘本是闺中密友,正是娘与父亲的情是才害死了她母亲。”
窦昭顿时停住了脚步,双瞳微微颤抖着,握着沈妙容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沈妙容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蹙眉道。
沈妙容:“如此,也要放过这对狗男女吗?”
窦昭神色一凛,眸子里闪过狠戾。
吩咐一旁的妥娘道。
窦昭:“厨房走水,叫人。”
见下人纷纷提水跑来,沈妙容夺过水桶,一脚踹开厨房门,在两人情意绵绵之际,猛然泼了过去,更是将桶都砸在他们身上。
两人连忙敛起衣服,遮盖赤裸的身体。
魏珽瑜看见窦昭身侧的沈妙容,顿时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的后退两步。
魏珽瑜:“郡…郡主,夫人。”
魏珽瑜:“都是我的错,你莫要伤明儿。”
窦昭:“我不会伤她,倒是要谢谢你,没让我做糊涂鬼。”
事到如今,窦明还恬不知耻的嗲声唤道。
窦明:“姐姐……”
沈妙容冷眼盯着她,眼里都是厌恶。
沈妙容:“闭嘴!贱婢,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窦明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嘴,往魏珽瑜身后躲了躲。
窦昭捡起地上的华服,将其点燃,随即割破自己的裙摆,丢进火堆中。
大雪纷飞中,这一抹艳色格外显眼。
窦昭:“凉薄之君不堪托付,仇人之女,难为家人,来日这家丑闹到公堂,大伙儿皆是见证!”
窦昭:“今日起,我不再是济宁侯夫人!”
沈妙容笑得阴森,眼神肆虐的在两人身上打量。
魏珽瑜:“郡、郡主,我知道错了,别、别杀我们!”
沈妙容:“狗男女,也配求饶?”
沈妙容抽出匕首,一步步逼近两人。
窦昭连忙拉住沈妙容,劝阻道。
窦昭:“月白,别为我脏了手。”
沈妙容:“我不怕,我手上的血,多的很……”
窦昭:“月白,听我的…就这一次,好吗。”
沈妙容斜睨一眼窦昭,又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人,撇嘴叹息。
沈妙容:“罢了,死罪可免……”
话音刚落,沈妙容手起刀落,一声惨叫下,窦明白皙的脸已变得血肉模糊,面容可怖。
沈妙容:“这幅容貌,才配你…!”
旋即,窦昭赶忙拉着沈妙容离开,生怕她再冲动。
见沈妙容的身影离去,魏珽瑜吓破了胆,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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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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