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去咸福宫传沈眉庄复位的圣旨,而小厦子则是想办法隐晦地将华妃即将降位的消息传到翊坤宫。
即使没有了自作聪明、故意去透露消息的安陵容,也会有碎嘴子的宫女或太监,让华妃知道了这件事情。
江城、江慎偷走了温实初治疗时疫的药方子,由年世兰引见到雍正面前。
雍正看见为了查阅古籍休息不好而站立不稳的年世兰,想到她从来不爱读书,此时查阅古籍想必都是为了自己,那真是满心的柔软与慰贴,既心疼又感动地深情款款看向年世兰。
他又想到感染了时疫的沈眉庄,连忙让人安排将治疗时疫的汤药送去给惠贵人。
年世兰假作不知,借此从雍正口中得了功过相抵的话,于是江城江慎兄弟保住了命,而年世兰也无需褫夺封号、降位了。
于雍正而言,此次时疫,莞贵人是只会添乱的,淑嫔是十分贴心的,而华妃则是立了大功的。
莞贵人也发现了皇上对自己终究是有了猜疑和隔阂了!
因为与纯元五分容貌、五分性情的相似,雍正对于甄嬛的一些让他觉得有小瑕疵的行为可谓是十分容忍,可这一次甄嬛的行为,让他觉得,她的眼中没有自己。
对她而言,也许和沈眉庄的姐妹情深、将华妃拉下马更加重要,而他这个皇帝不过是她手中达成目的的工具,否则她也不会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关心。
雍正也想就此将她冷落不管,可是看见她那张脸又觉得,还是应当再给她一次机会。
……
时疫一平息下去,雍正便来了承乾宫找孟枕月。
行礼问安之后,孟枕月第一句话便是:“皇上瘦了,想必是近日操劳所致。”
雍正做到边上看着她道:“容儿也看着清减了,可是近日用的不香?”
“臣妾在承乾宫中万事不愁,怎么会用的不香,皇上想多了。”
雍正听见这话明白了,若不是说中了,容儿才不会说什么万事不愁之类的话语,只会说自己近日用的可香了。她有些时候直白地很,可有些时候又娇羞地不敢承认,所以,就是心有牵挂才会用的不香,而她能牵挂谁呢?自然是自己了。
该怎么说呢,脑补这种东西,即使是皇上也是会自圆其说、自我攻略的。
“那容儿就没有想想朕吗?”雍正逗弄道,“朕即使是在忙着处理时疫之事,也会想起来容儿在承乾宫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时常将容儿写给朕的长信拿出来赏读一番。”
“皇上!”孟枕月作出一副娇羞姿态,相比于当初刚刚入宫的时候,她已经不需要酝酿就能浑然天成地做出这样的表情了。
“真的没有想朕吗?”
“皇上说什么想不想的,羞死人了!”
“这儿就你和朕,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羞什么?”雍正看着她害羞,只会调笑地更加起劲。
孟枕月能怎么办,只能和他腻腻歪歪了一番。
“容儿的经书抄完了没?”雍正笑着道,他知道按照她的速度推测,大约还有一些呢。
“抄完了。”
“嗯?”雍正有些诧异,道:“朕还以为你要再多抄十几日呢?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太劳累吗?”
“就,随便抄抄。”孟枕月这个说法一看就是有隐情。
至少雍正十分上钩地看向了芳芸道:“你来说!”
“小主每次担心皇上就抄写佛经静心,一抄便是几个时辰,拦也拦不住。”芳芸带着点无奈道。
这话可不是孟枕月示意她说的,而是孟枕月就是这样表现的。
没办法,总不可能真的送一封信并几个药囊就什么也不干。
华妃熬夜翻古籍医术的方法太卷了,她这个人设是满心满眼都是雍正的人,总不能被比下去太多,那就只能抄抄佛经这个样子了。
“姑姑!”孟枕月带着点嗔怪看着芳芸。
如今的孟枕月已经是嫔位,相比从前低位时候的旗装,如今的衣裳更加的繁复而精致,色彩斑斓却又不失高雅,乌黑的发上,璀璨的珠翠点缀其间,更添了几分端庄与妩媚。当她那双宜喜宜嗔的眸子注视着你的时候,仿佛眼中有着千言万语,像是责备又像是撒娇。
雍正好笑道:“容儿敢做,却不让芳芸说了?!”
他听着她即使到了嫔位,依旧下意识地会称呼芳芸为姑姑,倒也不觉得她不顾尊卑,反而觉得她懂得感恩,并不因为地位的改变而变了心肠。
“皇上是站在谁这边的?”
“自然是站在容儿这边的!只是芳芸也是朕叫她说她才说的,你就别气了好吗?”雍正明明看出来她没有生气,却还是哄着道。
“臣妾才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呢!”
“是是是,容儿大人有大量,最是善良不过了!”
……
雍正带着孟枕月抄写好的佛经去了寿康宫看望太后。
母子俩聊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两个人很明显是不欢而散,雍正晚间便翻了“淑嫔”的牌子,来到了承乾宫。
两个人一起用膳、散步消食,然后洗漱,一切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一番云雨过后,雍正拢着孟枕月,声音低沉地问道:“容儿,你说这世间真的会有不疼爱孩子的父母吗?”
孟枕月原本还背对着床,这个时候连忙道:[统,快送我回去!]
系统709反应也快,“唰”地一下,在床上的托管程序说话前让孟枕月回去了。
虽然已经洗过了,但是身上还是不舒服,只是眼下重要的是做知心大姐,作为知道《甄嬛传》剧情的人,孟枕月大致能猜到雍正说的是他和太后。
“臣妾的父亲应当算是吧!”孟枕月低声带着丧气道。
雍正正是因为知道安陵容的家庭情况,才会这样问她的。
他还没有说话,孟枕月又补充道:“虽说子不言父过,可臣妾就是觉得他并不疼爱臣妾,甚至只有利用……若不是有选秀,臣妾的父亲大概会将臣妾送到他上峰的后院做妾吧。”
这件事雍正是知道的,虽然他不明白安比槐为何会觉得容儿这样的容貌还会落选,但不妨碍他曾因此十分生气。
也许是夜色太深沉,环境太安静,身边女子的声音太过温柔,雍正将自己和太后还有养母孝懿仁皇后之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孟枕月没想到他居然会和自己说这个,但还是很快想好了方案。
雍正说完,就感觉有带着凉意的水滴轻轻地滴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他看过去,只见容儿安安静静地为自己哭了。
夜间的烛火是昏暗的,否则雍正也不会现在才发现孟枕月在为他而哭。
可在这样的昏暗的烛火之下,他却觉得自己看见了怀中人绯红的眼尾,流着泪的翦水秋瞳,心疼的表情和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哭什么?”雍正道:“朕都没哭!”
孟枕月伸手隔着被子安抚一般拍在他身上道:“臣妾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皇上很厉害,即使是这样也成了皇上。”
雍正原以为会听见她说心疼自己,却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顿时更感动了。
其实雍正已经是大清的掌权者了,早已经不需要旁人的心疼,甚至他要的也不是太后的母爱,他就是单纯的不甘——
明明朕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为什么皇额娘的眼中仍旧只有十四弟,明明她的太后尊荣,她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于朕,她凭什么不对朕好?!
他追着向太后要一份母爱,其实是在替曾经的自己要一份补偿,追求一份所谓的“公平”!
“容儿……”他抱着她道:“你别哭了,朕都觉得过去了。”
“好!”孟枕月吸吸鼻子,一副强忍泪水的样子。
两个人又喁喁私语,像是互相敞开心扉一般,聊了许久。
第二天,雍正换好朝服准备去上早朝,看着两眼微微肿着,却依旧安然入睡的孟枕月,又回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苏培盛,你让人去和皇后说,就说淑嫔昨日累着了,今日不去请安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有意压低声音道。
雍正想起来昨晚两个人聊到这样晚,容儿身子不好,睡不够容易难受,与其出去请安折腾一番回来再睡,不如派人去和皇后说一声就不去请安了,让她好好睡吧!
苏培盛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秒才低声道:“嗻。”
“芳芸,别催她早起了,一会你家小主醒来,你再给她按摩一番眼睛!”雍正又对着要送他出去的芳芸叮嘱道。
“是,奴婢记住了!”芳芸虽然是守夜,也听见了大晚上两个人聊地很晚,当时还在担心自家小主会起来难受,没想到皇上居然这样贴心。
她在御前伺候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也没有见过哪位妃妾有此殊荣的!
只是,此事一出,小主只怕是会扎了后宫众人的眼了……看来,从今日开始,承乾宫的宫墙只怕要再扎紧一些才好啊!
芳芸这样想着,面上却是恭敬地送了雍正出了承乾宫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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