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和沈眉庄一起回了碎玉轩。
“眉姐姐,我被皇后娘娘禁足,你和我一起来碎玉轩会不会不大好?”甄嬛有些犹豫地提醒道。
“今夜那样忙乱,想来皇后娘娘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我悄悄的就好。”沈眉庄小声道。
皇后娘娘将丽嫔带回景仁宫肯定是要调查余氏投毒一事,再加上还有昏迷的淑贵人,应当不会在意到碎玉轩这边。
“那眉姐姐你小心一些。”甄嬛想了想道。
这个时候的她相比于后期的钮祜禄甄嬛还稚嫩地很,手段简单,心思也没有那么缜密,否则她不会是让小允子去装鬼。
毕竟小允子的身份众所周知是碎玉轩的首领太监,她压根没有想过小允子被抓到了要怎么办!
因此她现在心里也是慌乱的,又一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眉姐姐陪着,她心里会安心些。
两个人一进碎玉轩的门,浣碧就来禀报说:“小主,小允子他们还没有回来!”
“他们被淑贵人手底下的太监抓到了……交给了皇后娘娘!”甄嬛咬着唇道。
“什么?那小主你怎么办?”浣碧有点儿焦急道。
沈眉庄和甄嬛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了软榻之上。
“我也想问,嬛儿你可有什么打算?”沈眉庄忧心忡忡。
“我也不知道……”甄嬛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手。
“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允子把你给供出来,只要他没有亲口说出是你指使的,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沈眉庄帮着出主意,“就算是皇后也不能不讲证据啊!”
“可是慎刑司那地方……据说只要进去了,就没有不张口的。”
“奴婢记得小允子还有个哥哥也在宫中当差?”崔槿汐忽然道。
“是,在四执库,之前他哥哥生病还在廊下哭,还是小主帮他哥哥找的太医呢。”流朱说道。
“槿汐是说可以从他的哥哥身上下手?”甄嬛皱着眉头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这些日子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就算皇上、皇后不想追究小主,也总是要有个交代的。”崔槿汐暗示道,意思是要让小允子将这件事情给担下来。
如果可以,崔槿汐也不想对曾经相处地十分不错的同僚如此无情的,可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小主授意的,小允子装鬼吓人,扰乱宫闱,吓疯丽嫔和吓晕淑贵人这件事都是板上钉钉的,最后的结果都能猜想的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小允子将事情扛下来,保住碎玉轩上下呢。
崔槿汐都能想到的事情,甄嬛和沈眉庄自然也能想到。
“嬛儿,此事由不得你优柔寡断。”沈眉庄看着甄嬛道:“你要早做安排啊!”
“我知道了!”甄嬛脸上还有些痛苦、犹豫,但是眼神坚定,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了。
……
第二天,孟枕月一醒,青梅便张罗着去请太医。
原本她还在刚刚睡醒的迷糊状态,系统提醒道:[宿主,昨晚你撞鬼了,是不是要表现地害怕一些。]
“姑姑,有鬼……”孟枕月害怕看向芳芸。
“小主,没有鬼,是有人装神弄鬼,孙德平昨日已经抓到了那个捣鬼之人,交由皇后娘娘了!”芳芸连忙解释道,“小主别怕!”
“真的吗?”孟枕月瞪着眼睛问道。
“奴婢还能骗小主不成!”芳芸还将昨日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小主现在身子可有哪里不适的?”
“除了有些心慌胸闷,其他都还好。”孟枕月轻声说道,又问:“姑姑觉得莞贵人闹了这样大的事情,皇后娘娘会怎么处置她?”
“要看今日早上请安时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了!奴婢听闻华妃娘娘去了寿康宫请太后娘娘做主。”芳芸道。
作为曾经的御前宫女,芳芸自然是有一些消息渠道的,当然只能打探到一些不隐蔽的,可也比耳目闭塞要好很多。
“居然还惊动了太后?!”孟枕月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不过也能理解,闹鬼之事沸沸扬扬的……皇上又出宫在外,太后自然要盯着些。”
“而且看昨晚皇后娘娘的态度,是要揪着余氏投毒一事再次查探的……”
“我听了你的描述,莞贵人的毒是不是华妃指使丽嫔让余氏做的……那我这边呢?会不会也是华妃?”
“八九不离十……若是皇上不能立时处置了华妃娘娘,小主是否会有怨言呢?”芳芸其实很欣慰自家小主的敏锐,但是也有些担忧她会抓着罪魁祸首不放。
现在年家正如日中天能,对上华妃娘娘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孟枕月看着芳芸,就发现自从上次在她面前一起演过皇帝之后,芳芸似乎更偏向自己了,这可真是一件好事啊!
她摇了摇头道:“姑姑,虽然我不懂前朝,但是我知道华妃娘娘的哥哥年大将军正受着皇上的重用,就凭这一点,皇上应当不会对华妃娘娘处置太过。”
芳芸听见孟枕月的话,更加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能想到这一层是因为她在养心殿伺候过,耳濡目染之中能看出来皇上对于年大将军的态度,却没想到自家小主能看出来。
“小主能想通便好!”芳芸有些怜惜了。
“华妃娘娘去请的太后,也就是说——太后会保住华妃娘娘了?”
“十有八九吧!至少昨夜丽嫔娘娘那些话就是真的疯话,疯言疯语自然是不足为信的。”芳芸倒是很断定这件事。
“那莞贵人呢?”
“那就要看昨夜抓到的扮鬼太监是怎么说的了!”
“我知道了!”孟枕月想了想,不管小允子是怎么交代,牵不牵扯到甄嬛,但是这为小允子八成是没命活了。
若是没说甄嬛,他以一己之力再加上几个小太监将紫禁城闹成这样,那肯定是乱棍打死的下场。
若是交代了甄嬛,他也是执行的那一个,也是逃不了一死的。
清朝的宫女出自包衣世家,好歹有些身份,不会那么磋磨,大多数年龄到了二十五就会放出宫去。
但是太监不一样,要么是穷苦人家要么罪奴出身,待遇自然比不上宫女。宫女放出宫尚且可以嫁人,但是太监有了缺陷,没有到了年龄放出宫的说法,基本一辈子就老死宫中了。
总之,太监的命啊,不值钱。
……
景仁宫中,请安过后,只剩下太后和皇后两姑侄、两婆媳坐在一起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谈论之间,就将丽嫔的最终归宿定了下来——冷宫。
对于这个,皇后倒是没有异议,但是对于华妃的处置,皇后想要借这这件事不说扳倒华妃,但是总要让她吃点亏吧!
但是太后表态,丽嫔的话只能是疯话,但是她将华妃的协理六宫之权给否了。
皇后又提到闹得整个紫禁城人心惶惶的莞贵人……虽然小允子坚持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没有指认甄嬛。她表示是不是将莞贵人也打入冷宫……当然她也就是提一提,还指望着她去对付华妃呢!
又被太后给拦下了,表示毕竟没有指认,莞贵人又得皇帝喜欢,不然就以御下不严为由降为莞常在,小惩大诫。
皇后想了想,又道她纵容手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如再禁足罚抄宫规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解除禁足。
在她本心之中,并没有想要把莞常在摁死的想法,她单纯就是想要灭一灭莞常在的气焰,她是清楚莞常在的那张脸是多么有用处的一个利器的。
太后同意了。
事情定下来了,最后传的的太后懿旨,让华妃好好休息,协理六宫的事情不用她操心了,又降莞贵人为莞常在并禁足罚抄宫规百遍。
……
雍正一回宫,处理了一些紧急的政务之后,就问苏培盛后宫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苏培盛先是将闹鬼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禀报了,又说淑贵人被惊吓到了,芳芸说淑小主这几日都睡不好,随后又将淑贵人这边的投毒之事结果给禀报了——查出来似乎是华妃身边的颂芝指使的。
雍正听见太后对于华妃和莞常在的处置点了点头,他心中固然十分恼怒莞常在兴风作浪,觉得她胆子未免太大也太不讲规矩了些,但是听见淑贵人被惊吓到了,心里又有些担忧。
在听见投毒之事后,顿了许久之后才道:“这件事是丽嫔嫉妒淑贵人得宠做的,明白了吗?”
“是!”苏培盛敛下眉目应道。
“行了,朕去看看淑贵人吧!”
于是承乾宫之中,孟枕月就收到了雍正要过来的消息。
“皇上驾到!”唱喏声来的很快。
“参见皇上!”孟枕月原本正在喝药,闻言连忙起身行礼道。
雍正闻着屋子里面的药味又看见了桌案之上的那碗药,将她扶起来,心疼地感叹道:“瘦了!这是在喝药?”
孟枕月点点头,委屈道:“安神汤,可苦了呢!”
这个委屈那是半点装都没有,毕竟中药这种东西是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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