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要吞吞吐吐!”雍正看着满脸担忧的莞常在,看着太医冷声道。
“是,只是小主受惊不小,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精神才能完全恢复。”
“你一直是伺候沈贵人的,要好好为她调理才是!”
“嗻,那臣等先去配药了!”
雍正走到沈贵人床前,看着宫女太监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小主的!”
“皇上恕罪!”一群人又连忙跪下。
雍正一番询问之下,才得知沈贵人居然是独自一个人在千鲤池落水的,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支开了,他听完这个描述第一反应就是华妃,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应该,毕竟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
他哪里知道,纯粹是因为迁怒,华妃对于莞贵人连着七日侍寝怀恨在心,又想着这两个人是好姐妹,原只是想让沈贵人受点儿磋磨,谁知道这个沈贵人是个蠢的,一点儿都不谨慎,在翊坤宫附近居然也敢一个人待在水边,于是就被周宁海顺手推了一把……
当然在雍正眼中,还是华妃的嫌疑最重,而莞贵人自然也是怀疑上了华妃的。
苏培盛前来通报道:“皇上,华妃娘娘到了!”
“外头夜深了,你怎么过来了?”雍正的声音低沉,似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臣妾听说沈贵人溺水,忙赶了过来!沈贵人可好些了?”
“你去瞧瞧吧!”
孟枕月没有凑的太近,但是也能看出来、听出来,雍正这是生气了。
“可怜呐,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人,竟受这样的罪!”华妃一脸的怜惜。
孟枕月看着,这不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反而有种犯罪者欣赏自己的杰作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之后华妃先是对准沈贵人的贴身伺候的宫女发难,试图将人送到慎刑司,结果莞贵人反手将华妃给套了进去,一出手就将翊坤宫附近的侍卫给撤换了。
在华妃和莞贵人就是否将沈贵人贴身伺候的人送去慎刑司进来拉扯时,雍正是一声没吭,而等到撤换翊坤宫侍卫的时候,雍正没等两个人争出个结果来,就拍板要将侍卫撤换掉!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华妃又说自己宫里炖了桂圆羹,现在正是可以吃的时候了,请皇上过去。
雍正这个时候想起来齐妃了,邀请她一起去翊坤宫尝尝华妃小厨房的汤,孟枕月忙不迭地拒绝了。
她又不傻,这个时候华妃穿戴整齐地跑了那么远来到碎玉轩,还有正正炖好了的桂圆羹,这不就打着截胡的想法来的吗?
说句夸张的,真要是去喝了,只怕华妃在自己碗里下毒的心都有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难道缺这一口吃的吗?!
至于被人截胡丢脸什么的,她是不怎么在乎的,毕竟人怂,比狠是狠不过华妃的,见死不救已经是极限了,宫斗杀人暂时还没有跨过心里这个坎,至于比脑子,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很多的成竹在胸那是建立在预知了剧情的份上!
……
沈贵人落水之后,皇后那边就收到了来自山东总督那边进贡的文彩双鸳鸯墨,是鲁墨之中的极品了,加上还有鸳鸯这样好意头的图样,可算是送到了皇后的心坎上。
可惜的是,再心头好也没有用,沈贵人落水一事,皇帝已经有了定夺,皇后表示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至于皇帝知不知道华妃在其中的作用呢,在华妃邀请他去翊坤宫喝东阿阿胶桂圆羹的时候,他就心里有数了,可年羹尧在前朝正得力,总不能年羹尧在战场上立功,华妃却在后宫受罚吧!这样可是会伤了功臣的心的!
皇后手上把玩着墨条,忽然问道:“剪秋,除了淳常在年龄还好,安答应是不是还没有侍寝啊?”
“是!娘娘可是要抬举安答应?”剪秋有些不解,“安答应不是和沈贵人、莞贵人关系很好嘛?怎么不见她们向皇上引荐呢?”
皇后没有说话,现在华妃那边有丽嫔和曹贵人,原本乖乖跟着自己的齐妃也不听话了,带着敬嫔和欣常在一天天地就知道当个闷葫芦,新入宫的莞贵人、沈贵人还有淳常在和安答应也眼见着要抱成团……倒显得自己这个皇后孤家寡人了!
夏常在倒是一个劲儿地想要贴上来,只是人太蠢太浅薄,皇上去了一两次就失了兴趣,博尔济吉特氏就是个吉祥物,至于富察贵人,自诩是满军旗的,自大骄傲又轻狂,一得宠就连自己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本宫自有打算!”即使是面对剪秋,皇后也不是事无巨细的都会给她解释的。
……
莞常在守了沈贵人一夜,沈贵人一醒,两个人就开始讨论是谁下的毒手,最后自然推断到了华妃身上。
长春宫,吃瓜三人组也说起了这件事,敬嫔和欣贵人原本是想安慰一下孟枕月被截胡的。
“齐妃姐姐也别伤心,华妃嚣张,从她入府之后,谁没被她截胡过呢!进宫之后就更嚣张了。”欣贵人安慰道。
为什么进宫之后更嚣张了,当然是年羹尧有了从龙之功,更受皇帝重用了!就像是华妃说的“哥哥在前朝为皇上效力,臣妾在后宫为皇上尽心”,在华妃眼里,她们一家都是顶顶忠于皇上的大忠臣呢!
“我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孟枕月摆摆手道,“虽然我们同华妃没什么冲突,但平日出门还是多带些伺候的人吧!”
敬嫔嘴角抽了抽,您和华妃是没冲突的样子吗?也就是沈贵人得宠之后华妃的火力转到了沈贵人和莞贵人身上,在此之前就数您和华妃互怼的次数最多。
“真的是华妃吗?”欣贵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千鲤池就在翊坤宫的宫禁之内,她这样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总觉得宫斗阴阳怪气、陷害、下毒都可以,但是像华妃这样光明正大一出手还是要人命的,就有点儿太嚣张了吧!
“千鲤池离翊坤宫不足百步,你觉得除了她自己谁敢在翊坤宫的地盘撒野?若是沈贵人因此丧命,那便是死无对证,若是如今这样……皇上也不曾追究她的责任!”敬嫔压低声音道。
“昨夜华妃来时,妆容精致,穿戴整齐,还正好炖了桂圆羹……我觉得华妃就没想过要遮掩!反正没有人瞧见是谁推人下水的,她只要咬死不认就好了。”孟枕月道,“只是莞贵人那张嘴是真的利索!”
“莞贵人在闺中便有‘女中诸葛’的称呼,从齐妃姐姐的描述来看,这个称呼却不是名过其实的。”敬嫔果然是消息最灵通的那一个,连这些消息都知道。
“总之,这后宫啊,要热闹起来了!”孟枕月笑着道。
……
这天,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坐在一起,正好又是皇帝翻牌子的时候。
皇后笑着道:“臣妾听说不是每一位嫔妃都侍寝过。”
“淳常在年纪还小,还有别人吗?”皇帝显然是完全将安陵容给忘记了。
于是皇后顺理成章地推荐了安答应。
自打沈贵人搬去了碎玉轩,她们三个人的集会就搬到了碎玉轩,其实安答应还挺喜欢去碎玉轩的,毕竟有一个天天挑刺的夏常在让安答应很是难受。
只是自从淳常在也参与进了三个人的聚会之中后,安答应总觉得有些儿不自在,她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母亲是虽是正妻却不受宠,甚至被妾室欺压到了头上……
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在碎玉轩的日子比在延禧宫快活百倍。
安答应回到延禧宫先是看见桌子上名贵的玉台金盏,又从宝鹃的口中得知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一时兴奋地难以自抑。
听见这个消息的她看上去呆呆的,可是内心的激动和狂喜是不容错认的,同时也有些儿兴奋……她终于要和莞姐姐还有沈姐姐一样侍寝了吗?
她被司寝的姑姑们摆弄着,浣发、沐浴,最后赤裸裸地被送到龙床之上,这一切都像是在梦境之中一般。
她带着莫名的期待,可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与皇上的对话也只剩下本能。
直到皇上的一句:“抬走吧!请莞贵人过来。”
熟悉的名字像是一个榔头敲在了安答应的头上,她的幻梦被人粗暴地打碎,一股无名的怨气和恨意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是莞姐姐……
坐在回延禧宫的轿子,她听见凤鸾春恩车的铃声和自己的小轿子擦肩而过,下意识地想象坐在里面的莞姐姐是怎么样的表情,一定是温柔大方又高贵的吧!
耳边是太监说着“晦气”的声音和凤鸾春恩车远去的所以,泪水从眼里滑落……
安答应掉着眼泪,一边是抑制不住地对取代自己的莞贵人的怨气,一边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是被算计了,虽然不知道有谁会算计自己这个小小的答应,可是她觉得自己兴奋、激动,但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却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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