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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在台阶上枯坐了半天,金复只好上前劝他,“徵公子,你快回去休息吧”
见宫远徵理都不理一下,金复走到他身侧,和他解释着龙灯的原由,“那龙灯尾巴上的污渍,是朗弟弟第一次学会写诗时墨水沾上的,
那折断的龙须,是朗弟弟夜里做恶梦时紧紧攥着折断的,对角公子来说,这些都是朗弟弟留下的痕迹,是他仅存的念想了……”
“我知道”,宫远徵扯着嘴角苦笑,本来强忍着的泪水,此刻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地,他哽咽着说:“旧的不修了”
“留着,我回头,给哥重新做一个新的”,他笑得泛起泪光,因为久久端坐在那,全身都已经僵冷了,但还是抵挡不了心底升起的寒意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金复本着要安慰人就安慰到底的心态,又多说了一句,“徵公子,多多体谅吧”
“可是我……”,宫远徵更难受了,他突然觉得委屈万分,眼泪又落了下来,“可我不是衣服”
“哎哎哎!”,宫画商不知何时出现,抬起下巴,冷脸质问金复,“什么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啊?”
“画商小姐,属下只是……”,金复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劈头盖脸一通骂
“金复,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插手主子的事了!”
“怎么,你是想造反吗!”,宫画商本来就心烦,眼下见到金复这态度,直接怒火飙升
宫远徵脸上的泪还没干,脑子也是懵的,他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过他又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宫画商心情不好,一路上见谁不顺心就开骂,如今看宫远徵这副小可怜模样,心气儿顿时就上来了,一连逮着金复骂了好几句,也没一句重样的
“咳咳,我来找东西”,骂爽了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角宫干嘛的,“镯子……镯子落这了”
她将衣袖往上一拉,手腕上果然少了一只青玉镯子
宫远徵抹了抹泪水,抹额上的黑曜石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泽,那张过分精致的俏脸微微泛着红
他垂眸看着她,浓密卷翘的长睫轻颤,“我帮你……”
“让金复去找!”,宫画商明白他的纠结,于是转头就命令起金复来
金复身体抖动一下,忙应道:“是,画商小姐”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敲门
‘叩叩’两声,见房内还是没有声响,金复又转头想退缩,毕竟角公子现在心情不好,他这行为就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公子,画商小姐来找她丢在这里的镯子……”
隔着门的另一边,宫尚角抬了头,他望着手边放置的青玉镯,眼眸顿时晦暗不明
昨晚手下软绵的触感尤在,就连唇上残留的余温……光是想想都让他心神动荡
思虑良久,他才起身,大步迈向紧闭的房门
却又听见,她说:“竟然角哥哥休息了,那画商就不打扰了”
不,不是的……
宫尚角想开门,但双手抵着门时,他却又犹豫了,他不想在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和鄙夷,因而他选择了默认
直到脚步声渐远,他仍没有打开门,只是望着那只青玉镯,久久出神,“我该怎么办?”
如果他对画商别无他意的话,就不会如此纠结了,可感情之事,向来最是难以预料,若能控制住自己不动心,便不是情了
书上说,情之一字,最是难懂,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人为情所困
宫尚角罕见的迷茫了,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能够聆听他的故事,引领他走向正确的方向,于是他也只能任由这爱意如野草疯长
直至彻底将他溺毙在求而不得的深渊里
所以宫尚角第一次选择做了逃兵,在天刚亮之际就整顿人数出了宫门
这一去,就是个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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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画商这些天里可没闲着,为了挖掘出李肆郎身上的秘密,她便时常往角宫跑,甚至比宫尚角在角宫时跑得更勤
虽然偶尔也会有宫子羽来阻挠,但她每次都能将气呼呼冲过来的宫子羽哄得晕头转向,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至于宫远徵,他最近不知道在徵宫忙什么,一时也没空管她
经过这些时日的努力,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她的坚持也终有回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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