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颜青源“倒戈”

程皓轻手解开羽谦的衣裳，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羽谦的衣服上全都是血，但他身上并没有伤。

“这……”程皓人都傻了。按照颜青源的说法，羽谦是被捅了一刀，应该有很深的伤口才是，怎么……

他不知道灵力那回事，以为是颜青源给羽谦用了药。

谁知，颜青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没有给他用过药？”

“没有啊！我在驿馆中毒之后就昏迷了很长时间，等到醒了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医馆都找不到一间，不然我何苦将他背回来？”

但……“他为什么昏迷着？”

程皓一脸狐疑，显然是怀疑他给羽谦下药了。

颜青源解释：“当时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他靠在床边，然后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来是在逐座府去打听，才知道了他的身份，将他送回来的。”

程皓替羽谦换了身衣裳，听了这话，心颤了颤。

颜青源说的身份，是哪个身份？是羽谦作为二公主随从的身份，还是作为……前朝储君的身份？

他没敢问。

“那个……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真没骗你。”颜青源被他盯得发毛，无奈又磕磕巴巴地说。

其实不是他不信颜青源，但……毕竟，颜青源姓颜，毕竟，颜青源是天羽皇帝的表亲。

“你怎么称呼？是怎么认出我的？”颜青源战战兢兢地问。

“看来颜三少贵人多忘事，程将军府嫡长子，程皓，四年前曾在凌翼和天羽边境凌天大营服役，见过你。”

颜青源想起来了，四年前的确有这回事，只不过那时他自报了家门，而程皓则没有披露身份。

两人走到了花园，夜色旖旎，夜空将月光衬得更亮了些。

颜青源在樱花树上找了跟粗壮树枝，直接就在上面坐着，看得程皓直皱眉。

“程三少爷怎地不上来坐着？”

程皓轻功不好，是以他最多也就搁屋顶上坐着，像这种直接坐树上的行径，他是不敢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那屁股底下的树枝会不会突然断了。

“我虽姓颜，但你放心，我向来不太看得起文德皇帝的那些个龌蹉手段，是不会跟他同流合污的。”

他苦笑摇头：“其实别说是我，就是天羽的太子殿下也不见得跟自己的父皇是一条心。临行前，太子殿下还跟皇上大吵一架。皇上让太子殿下不择手段将玟安公主娶到手，太子殿下不答应，差点被废了。”

程皓简直无语，这么点小事就废太子，这文德皇帝怕不是有病吧？

不过……天羽的皇帝和太子之间有矛盾？这倒是很少见的。

颜青源好似知道他想什么，解释道：“天羽太子是太子没错，但他的做事风格很多时候和皇上不是一路的，是以并不太受皇上待见。”

他摆摆手，无意跟他说这么多关于天羽的事，倒说起了羽谦的情况：“清羽皇室的人血脉特殊，伤口愈合能力是常人的几倍不止。羽诺还在天羽的天牢里，我曾去观察过他几次。刚开始，皇上天天派人打他一顿，但只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没有下狠手，那时我就发现了，羽诺体内的凝血功能是比较强，早上被抽出来的伤，第二天就能恢复到九成左右。当然，这也是皇上做的一个实验。”

他突然提起这么一嘴，程皓的心又提了起来。

颜青源没有留意他的脸色，继续说：“但是要说有多强的自愈能力，羽诺是远远比不上刚刚救回来那位的。所以我隐隐约约觉得是他是有什么特殊力量在身上。”

但颜青源话锋一转——“他现在的寒症很严重，体内不管有什么特殊力量，都只会加重他的症状，才导致他昏迷。”

“他上个月十九日才寒症发作的，可现在才四月八日……”

“这跟时间没有关系。”颜青源打断他的话，“寒症发作的时间是不固定的，而且几乎可以说是随机的，发作的间隔会随着症状加重而缩短。”

说着，他拿出了一包东西，说：“这是寒苓草，这东西你们凌翼应该也有，可以缓解寒症。”

“会死人的。”程皓沉声回答，“寒苓草的药性太烈，之前我熬过给他喝，他喝完之后会病情加重。”

颜青源沉默了一会儿，寒苓草虽是偏烈性的药，但对于正常人的影响并不大。

不过他也只当遇到了一个例外，没有过多怀疑，倒是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包东西。

“是从一家药店里买来的，加大概半包，慢火熬制半个时辰就行。这味药叫霜云，也有缓和寒症的作用，但药性温和，作用比寒苓草要小，是以并不出名。”

这云空大陆能治疗寒症的药并不多，凌翼境内还暂时没有找到，这叫什么个事啊？

所以他其实很乐意相信颜青源的话，但还是有所戒备的，药是收下了，寻思着天明后找个太医验一验。

“他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醒，寒症到了他这个程度，活着基本上就靠意志了，任何特殊力量都不管用，甚至还会适得其反。”颜青源眼底闪过一抹哀伤，轻声说。

说起这话，程皓突然想起之前羽谦说的那些话。他曾问过羽谦，平时要是寒症发作是怎么过去的，羽谦就一句话——撑过去了就活着，撑不过去就是命。

那时他听到“就是命”三个字，有一股子悲凉涌起，身上都有些起疙瘩，但他知道，这是真的。

羽谦，按照凌翼的年号来算，应该不到二十吧？

“这次寒症发作几乎已经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了，总之，在这个阶段还有特殊力量的加持，他不会活过两个月。”

“这两个月于他而言，是一场时间竞赛，看看是症状加重得快还是药效发挥得快。”

“颜三少爷如此帮他，究竟有何目的？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作为一个天羽的皇亲国戚，他相信，颜青源不会做无用功。

想到这一层，程皓的脸色阴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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